“不要打擾比較好,我看關小姐和那名郵差先生很有的聊……”成年人多半有點八卦,許歌也不例外。常信然愣了愣,然後歎口氣跨下了樓梯。
餐廳就在下一層,他們去的時候餐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好容易找到兩個空位,交代許歌看好座位之後,常信然哼著歌去取食物,對了,因為客人太多服務員少,這裏采用自助餐的方式,所以有些熱門的菜式去晚了可就沒有了!深諳這個道理,常信然立刻托著盤子去昨天看到螃蟹的那個桌子前,可是到了那裏他卻大吃一驚——
和昨天完全不同!今天的長桌上沒有那種供客人自選的大盤子,取而代之的則是蓋著蓋子的盤子。
數不清數目的盤子整整齊齊的擺在長桌上。
他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挑選的,那些人往往連蓋子也不掀一下就拿走一個盤子,常信然有點奇怪,於是輕輕移開離自己最近的盤子的蓋子,看到裏麵東西的時候,常信然皺了皺眉:裏麵的東西紅紅綠綠的,看起來黏糊糊一團,雖然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絕對不是他想要的螃蟹!
“……”他又去拉其他的蓋子,然後失聲叫出來,“見鬼了!怎麼都是這東西?今天除了這東西什麼也沒有了麼?”
不滿意的常信然一一掀開其他的蓋子,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旁邊一位穿白色衣服的男人推了一台小推車過來,上麵放了許多新的盤子,和桌上這些一模一樣,蓋著蓋子。對方看了他一眼,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隻是被看了一眼而已,可是常信然卻覺得自己當時渾身開始起雞皮疙瘩,慌不迭的,他往後退了兩步。
那個男人於是走到他之前的位置,將推車上的盤子一一擺上桌子。
原來是來補充食物的廚師。
心下了然的常信然於是重新打起精神去看廚師新端上來的東西。
“又是這鬼東西?!”不料過去才發現又是一樣的食物,如果是平時的話,按照常信然的性格他早就衝到廚房找大廚理論了,可是想起剛才那名廚師,特別是想到對方的眼神,他忽然不想多事了。
“什麼時候都有怪事,這次的怪事特別多,這艘船上到處都是怪人!”抓抓已經開始有點稀少的頭發,他迅速的從桌子上取了兩個盤子離開。皺著眉走到許歌旁邊,他將一個盤子擺到她麵前,
“湊合一下吧,不知道這是什麼鬼東西,今天隻有這種鬼東西!”
許歌有點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一臉鬱悶的掀開屬於他自己的那個盤子的蓋子,皺著眉吃了一口裏麵的東西,然後眉頭忽然鬆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意外的……比它的外表看起來好吃多了!”
臉上一亮,常信然端起盤子稀裏呼嚕吃起來,他這個人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是比較喜歡好吃的東西而已,吃到自己喜歡的食物的時候,經常忘了顧及形象。
不過所幸此刻坐在他身邊的許歌並不在意就是了。
許歌看到埋在盤子裏大吃的常信然一眼,然後視線移到自己麵前的盤子上,拉開蓋子,她用筷子輕輕夾了一點裏麵的東西,放到鼻端嗅了嗅,臉上的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蓋上蓋子,她不再去碰盤子裏的食物。
“哎?你不吃麼?”臉上還帶著食物殘餘的常信然終於從盤子裏抬起頭來,許歌注意到他麵前的盤子已經空了。
“嗯……這個東西的味道聞起來……”許歌皺了皺鼻子。
“可能是什麼海鮮的雜燴吧?說不定是特色菜,你別看它聞起來味道怪看起來不好看,不過吃起來卻不錯哦!”常信然大力推薦著。
“不……我還是不了,我之前在房裏有吃一點自己帶的食物。”推辭著,許歌說什麼也不去碰麵前的盤子。
“真的不吃?”常信然看了眼許歌,又看了眼許歌麵前的盤子,忽然覺得自己的肚子裏好像還有點地方,於是,“那我替你吃掉好了。”
說完他便拉過許歌麵前的盤子,正要夾第一口,麵前的盤子卻忽然被人奪走。
“那是我的份!你不許碰!”女人淒厲的叫聲震得他耳朵幾乎變聾,皺著眉毛回過頭,常信然發現搶走他盤子的是個女人,那個女人寶貝一樣端著那個盤子,麵色凶惡的看著他,用一種讓他頭皮發麻的怨恨目光看著他。
“不碰就不碰……奇怪了……這盤子上寫了名字是你的不成?”常信然嘟囔著,他本來想起來和對方理論的,然而旁邊的許歌卻及時抓住了他的手腕似乎讓他不要生氣,於是他生著悶氣不吭聲了。
“我們……回去吧?”那個女人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不知道,過了一會兒,常信然聽到許歌悄聲對自己說。沒有多想常信然便點了頭。
先是怪廚師,又來怪女人……這種怪地方他才不要待。
“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搭這艘船了,你看著,我回去就起草文件告他們,這是什麼服務態度嘛!”一路上隻能聽到常信然在那裏罵罵咧咧,許歌卻隻是安靜地跟在他身後,等到到了他們的廂房那一層才忽然開口,“我……總覺得這艘船好像哪裏不對。”
像是猶豫了很久才說出的話。
常信然聞言愣了愣,其實他早就這麼覺得了,可是……
“除了人奇怪以外,我倒沒覺得其他地方哪裏奇怪,好啦,早知道會這樣就不拉你下去吃飯了,讓你生悶氣了吧!唉……算了,你回去照顧孩子吧。”其實生悶氣的自始至終隻有他自己,不過常信然卻全當對方也是一樣,手掌一揮和女人告別,常信然擰著眉毛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重重關門。
進門之後他立刻脫得精光進了衛生間,他決定好好洗一個澡好把這一身的黴氣洗掉,這艘船的衛生間雖然很小不過水卻難得不錯,想起昨天使用時候的感覺,常信然擰開了水龍頭。
“嗯?”誰知水龍頭卻一滴水也沒出來。
皺著眉向上看去,他決定把開關擰到最大試試看,果然,水龍頭發出了幾聲詭異的咕嚕聲,然後花灑裏噴出了大量的水。
“該死!凍死人啦!”水竟然是冰涼的!
被涼水澆了一身的常信然猛地向後退,可惜衛生間太小,他的頭一下子撞到了後麵的架子,後腦勺多出的大包疼的讓他眼淚都幾乎掉出來,即便如此,他也隻能強製忍住疼痛和寒冷,伸手將開關重新關上,然後才考慮撤出。
一出衛生間常信然立刻跳到了床上,用毛毯將自己層層裹上,牙關上下打著架,他嘴裏罵罵咧咧,
“該死!該死!這船真他媽的邪門!”
按照衛生間門口的提示,那個衛生間除了停船的時候不能用以外,別的時候應該都可以使用,熱水也是隨時都有的,可是為什麼剛才他擰開水管冒出來的卻全部是冷水?凍死他了!胃部收了刺激,他感覺自己的胃開始一陣一陣的痙攣起來。
“我回去一定要告死他們!媽的……我想想我好像有同學在那個區當法官,他的電話是……”縮在毛毯裏,感覺自己的身子微微暖和過來一點,常信然於是卷著毛毯躺在了床上,“這床真他媽的硬!”
眼下,這艘船在他心裏的評價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他開始沮喪地想自己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出門度假,為什麼度假選擇乘船出海,還有最重要的——為什麼他要選了這艘見鬼的船?!
常信然委屈的睡了,不過他一直睡得不安穩,外麵老聽到有人跑步的聲音,而且房間也非常的冷,有冷風不斷的從不知什麼地方吹進來,吹得他透心涼,後來,他忽然聽到撲通一聲。
“誰?”常信然猛地醒了,剛從不太踏實的睡眠中醒來,老實說他還有點迷糊,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被自己大敞的門板吸引了。
怎麼會這樣?!他進屋的時候絕對鎖好門了呀!
常信然感覺最後一絲溫度在看到那門的瞬間從他身體內退去,他的身體又開始哆嗦起來,掀開毛毯想要過去看看,他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忘了穿衣服,等他慌忙穿好衣服已經是五分鍾之後的事情。
他跑到甲板上,然後拚命向海裏看去,他剛才聽到了腳步聲,然後又聽到撲通一聲,那像極了有人跳水的聲音。可實際上,甲板上空無一人,絕對沒有人在外麵跑來跑去之類的,這下子他連自己聽到的那聲撲通聲是不是真的也不太確定了。扒住圍欄,常信然的眉頭皺的死緊,老實說從晚飯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不夠冷靜,之後又碰到衛生間的冰水事件,他當時就那麼睡了,什麼也沒注意,直到現在他才終於足夠冷靜下來仔細打量四周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事情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