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Truth-3 未亡人07(2 / 3)

“該死!該死!這是怎麼回事!”葉臻咆哮著,迅速的拉下那條裙子,將還沒幹的裙子揉成一團,他把它扔出去。

忽然起了一陣風,冷風吹在他臉上異常寒冷,這份寒意讓情緒激動的葉臻終於冷靜下來。

“……都是那個人胡亂說的結果……”耙了耙濕黏的頭發,葉臻哆嗦了一下,迅速拉上窗簾進屋,他靠在牆上原地喘著粗氣,等到自己的心跳慢慢恢複節拍之後,葉臻重新回到浴室洗澡。

浴缸裏的水明明是熱的,可是葉臻卻還是覺得冷,他腦子裏翻來覆去忘不了的是那一瞬間看到的女孩的臉。

那是一張他有點熟悉,依稀在哪裏見過的一張臉……

“該死——”低聲喃喃一聲,閉上眼睛,葉臻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後將頭深深的紮入熱水中。

如果閉上眼睛就看不見就好了,那樣他可以說自己什麼也沒有看見。

如果捂住耳朵就聽不見就好了,那樣他也可以說自己什麼也沒聽見。

如果假裝忘記就能真的忘記就好了,那樣……

接下來二天葉臻每天如常去上班,那條裙子就那樣靜靜的躺在他每天上下班必經的路上,躺在一開始被他拋棄的地方,沒有人將它掃去或者撿去。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這個老住宅區位置偏僻,所以負責這個區的清潔工就有點愛偷懶,幾天不來收拾也是常有的事;二來別人誤會這是誰家陽台上掉落的衣服也有可能。

雖然這樣對自己說,可是葉臻發現自己沒法不去注意那條裙子,他也買了一個望遠鏡,不過不是去觀察對麵的人,而是觀察樓下那條裙子,那條白色的裙子靜靜的躺在灰色的水泥地麵上,被人們踩來踩去慢慢沾上了汙垢,即使這樣,它在葉臻眼裏仍是白的刺目,那兩天裏,葉臻把自己在家的全部時間都用來觀察那條裙子,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然後,第三天的時候,終於有人把它撿起來了,是個中年女人,她看了看周圍沒人,就把那裙子塞到菜籃子中鬼鬼祟祟的帶走了。至此,葉臻終於鬆了一口氣,將望遠鏡扔進抽屜,那天他終於睡了個難得的好覺。

夢裏他在遊樂園,和張謹的妹妹們,是之前夢境的繼續一般,他夢到自己找到了其中一個孩子,他高興的叫著那個孩子的名字,可是那個孩子卻並不停下,隻是往前跑著,白色的身影在陽光中一閃一閃,就像蝴蝶。

“小楠——”叫出那孩子名字的瞬間,葉臻醒了,他抹了一把臉,發現自己一頭冷汗。

心髒怦怦跳著,葉臻呆呆坐在床上等著自己心跳恢複正常,然後倒了一杯水走向陽台,決定靠冷風讓自己更加清醒,然而等他走到陽台的時候,他呆住了:陽台的木地板上,躺了那條白色裙子。

能夠行動之後,葉臻第一個反應就是想逃,不過沒多久他就冷靜下來,那條裙子是濕的,明顯被人洗過了,掛著那條裙子的衣架上麵還掛了一件頗有年頭的胸衣,應該是撿到裙子的那個女人的吧?她撿到裙子然後洗了她,晾在陽台上準備晾幹,昨天晚上的風有點大,裙子就那麼被風吹下來,然後吹到了自己的陽台上。

既然是那樣,那個女人應該是住在自己樓上的,他的樓上隻有一層,住戶也不多,葉臻想了想就上樓依次敲門,敲到第四戶的時候他看到了昨天那個中年婦女,說明來意,正想把衣架連同衣服遞到那女人手裏的時候,那女人卻說那東西不是她的,然後凶悍的關了門。

碰了一鼻子灰的葉臻隻好拿著還在滴水的濕衣服下樓,想了半天才大概明白對方是在害羞,畢竟,那個衣架上還掛著她的破胸衣。

不過總而言之,那條裙子又回到了他這裏。

就像跟著他一樣,又回到了他這裏。

想到這裏,葉臻的眼皮跳了跳。

他將那件衣服連同那件破胸衣一起扔進了垃圾袋,他決定現在、立刻、馬上將它們扔掉。被粉碎重新利用也好,被埋在地下也好,總之他不會再見到它們!他真的是這麼想的,就像一個分屍殺人犯一樣,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拎著裝了兩件衣物的垃圾袋,乘計程車將它們扔到了城市另一頭的垃圾回收場。葉臻幾乎是一步一回頭的離開那裏的,那個黑色的裝了白色裙子的袋子擺在眾多垃圾中間,安安靜靜。葉臻走到最後開始用跑的,大學畢業後他已經很少運動,區區幾百米跑下來已經氣喘籲籲,再也跑不動的時候,他停下來,抬起頭閉上眼睛,陽光靜靜灑在他的臉上,很溫暖,可是葉臻卻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他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走回家去的,漫無目的的搭著車,坐過了就再坐回去,葉臻第一次過得如此懶散,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習慣性的去查信箱,卻在信箱裏發現了房租催繳帳單以外的東西。張謹寄給他的一封信,沒有貼郵票,看樣子是他自己送過來的。

手掌顫抖了一下,葉臻撕開信封,裏麵原來是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是遊樂園的雲霄飛車,而照片上的人物則是他和……

看到照片上坐在他身邊的女孩時,葉臻手一抖,差點沒有將手中的照片撕成兩半!

他死死盯著手中的照片,大滴的汗水從他額頭冒出來。

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的白色裙子又讓他看到了,在他手裏這張照片上,在照片中坐在他旁邊的女孩身上,他再一次見到了那條白色裙子。

惡夢般的白色連衣裙。

他發現了!他發現了麼?!

深深呼吸了幾口,葉臻給張謹打電話,“今天我收到了一封信……”

“剛剛看到麼?我今天中午放到你郵箱裏的,本來想要親手給你,可是你沒有在……”

“我……出去了,那個……照片是……是什麼時候拍的?”艱難的問出這個問題,葉臻拿著話筒的手在明顯的哆嗦。

照片上和自己一起拍照的人,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麼會出現?

“就是前些天我們一起在遊樂園的時候,臨走的時候拍的,不記得了麼?”電話另一頭的張謹說的很輕鬆。

“啊……是了……用的是你那台老相機……”葉臻忽然想起來張謹那天確實是拍照了來著,用的是一台老相機,大學的時候每次出去玩都帶的那台,是了,自己當時還和他開玩笑說那相機究竟還能不能用呢……

“沒錯,因為後來沒什麼機會拍照,我也就沒買相機,上次難得和你見麵,想要拍照卻隻找到這台舊相機,裏麵的膠卷還在呢,其實我當時沒抱希望還能用的,昨天試試看,結果居然衝出來了……”張謹在那一頭笑了,然而葉臻卻在聽完他的話之後弄掉了話筒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