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大黎朝各城本就有賑災,救濟難民的職責,不過現在北方雲歌城被破,大量北邊的難民南下,各城怕被難民們吃窮,便紛紛停了這項職責,夏鳴他們這兩個月路過了許多城池,早就了解到了,現在,真的是迫不得以,才隻得去城內討要糧食。
眾人商討了許久,終於推出了二十人前往暮日城討糧,其中老馬頭充當隊伍武力擔當,夏鳴則自告奮勇,因為他總感覺這事情與他解除保護期有著莫大的關聯。
徐婉見最近夏鳴表現越來越沉穩,便也同意了夏鳴前去,夏鳴一去,身為貼身丫鬟的雲雨眸也必須得跟去,這小妮子聽到這消息後,臉上藏不住那濃濃的笑意,夏鳴能感覺出她內心已然笑開了花。
剩下的十七人,徐婉就隊伍中選出了十七個青壯年,跟著夏鳴他們,充當搬運幹糧的幫手,這一行人以主人家夏鳴為首,老馬頭為輔,這無關資曆,隻因為夏鳴是貴族的兒子罷了。
人手分配妥當,在徐婉叮囑了幾句後,夏鳴便背著老馬頭早早為他做好的普通木質長槍,告了別,而雲雨眸從徐婉處接過了用來以防萬一的銀兩,這銀兩有數百兩,裝在一個布袋子裏,是徐婉最後的私房錢,如今全數給了雲雨眸,用來為夏鳴他們打點一些需要用錢的事情。
眾人都收拾完畢後,夏鳴等人便開始朝著暮日城而去。
在夏鳴走後,徐婉則領著其他人開始遠遠的離開落日湖,朝著一處小山坳移動,準備在那等待夏鳴他們。畢竟這種事件太過詭異,為了所有人的安全,早早的離開這湖泊肯定不會錯的。
從這裏到暮日城,若是全速趕往,需要將近一天的路程,來回至少需要兩天,這還不包括跟城守談判的時間,所以去之前,徐婉就將所有難民僅有的食物和第一批打撈上來的魚蝦全部集中起來,應該是能撐上一些日子。
落日湖到暮日城百裏的路程多是平原,夏鳴他們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特別難行的地貌,到了傍晚時分,夕陽西下,夏鳴等人終是行至暮日城的城門外。
這時,城門兩名守城的士卒正在關門,夏鳴可不想再拖上一宿,便與眾人加快了速度,趁著門還沒關閉,往裏快步走去。
“站住!”隻見城門前一位似是小頭目的士卒見到夏鳴,突然一喝。
夏鳴見城門都要關了,哪還能耽擱,趕忙恭謹的笑道:“兵大哥,我等今日進城有事,能否行個方便,先讓我們過去。”
那小頭目卻雙目一瞪,斥道:“沒看見城門口的告示嗎,難民與乞丐不得入內。”說著,指了指城門旁邊,那邊還真有張紅色的告示。
夏鳴不過剛到暮日城,又哪有時間看告示,他的衣著不算大富大貴,但也不寒酸,雲雨眸的丫鬟衣服做工細膩,也不似窮苦人家。這小頭目之所以把他們當做難民,估計還是身後老馬頭和那十七個人的衣著太髒亂了把。
思及此處,夏鳴便有了打算,他朝著身後的老馬頭道:“馬爺爺,這裏就由我與雨眸進去吧,你和其餘人在城門外找個地方歇息把,待我們的好消息。”
老馬頭也知他們恐怕是進不去了,道了聲小心後,又從懷中摸出一塊百鳥青玉令牌,夏鳴見這令牌側雕百鳥飛舞,中間則有三個大字——夏雲歌,便知此物跟他有關係。
老馬頭將令牌遞向夏鳴,輕聲囑咐道:“少爺,這是老爺的令牌,用此令牌去見城守大人,若他心中有大黎,必然能見到,若是他不見少爺,那麼,少爺可出城找老奴再議。”
夏鳴接過令牌,揣入懷中,鄭重的點了點頭。
夏鳴轉身再看向那名小頭目,卻見他聽了夏鳴他們的對話卻絲毫沒有讓行的意思,夏鳴不禁冷聲道:“官爺,怎的,難道我和我旁邊的丫鬟也像是難民?”
那小頭目卻也不瞧他,倨傲的很,他微微抬著頭,用跟市井裏的痞子一樣的口氣道:“長的是不像,不過穿著可不能證明一切,現在所有的城池對北方來的都查的很嚴,你跟這些難民是一起來的,我可不保證你們打劫了哪個富人,所以……”隻見那小頭目突然露出一絲狹促的笑意。
夏鳴明顯看到眼前這個人的手從袖口中微微的捏了捏露出一角的銀兩,那手,剛剛好放在夏鳴目所能及的地方。
原來是個要財的!
夏鳴心中少了些冷意,原來他不是特意阻擾他們進城,而隻是想要錢,這種有需求的夏鳴是最不擔心的,隻要滿足他,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
“你這賊兵,無理取鬧,想死不成!”突然間,隻聽的老馬頭一聲冷哼,一杆長槍如影如梭,繞過夏鳴,直取那小頭目的額頭。
小頭目也是習過一些武學的,倉促之間,急忙拔刀擋去。
“哐當!”
那槍還未碰到那刀,倒是小頭目的手上的刀一彎,發出鏗鏘金屬音,刀竟然被槍刺出的槍芒彈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