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剛才在巷子裏發生的小插曲,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
第二天。
漆黑無盡的太平洋東方,一道道金紅色的光刃刺破幽暗海麵,幾隻海鷗發出聒噪的叫聲,迷蒙的霧氣靜靜消融,火熱的黎明向著一個曾經古老的國度鋪展而去。
中國東南海沿岸,一座十年間崛起的大城市——新城,隨著曙光照耀,色彩繽紛,生機漸漸勃發。
新城的中心,CBD中央商務區,一棟棟林立的高樓大廈的玻璃幕牆閃爍出鋼化的光澤,街道上車流不息,兩邊店鋪目不暇接,年輕的白領金領們正往自己所在的公司或驅車,或步行而去。
從湛藍的天空俯瞰,商業區不遠處便是高級住宅區,一座座豪華別墅,斑斕炫目;而到了近郊,是顏色比較單調環保的各種工業城;遠郊下風口的位置則分布著大型化工廠。
臨近商務區的新城第一高級中學,高中部。
一個女孩正站在走廊上,翻看著手中的書籍,她留著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瓜子臉上五官精致,仿若精雕細琢的陶瓷,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一襲青色長裙更是典雅之至,全身上下清柔得仿佛江南水鄉的水墨畫。
“詩靈,你在看什麼啊?”一個留著中分劉海的漂亮女孩走到了她的身旁,好奇的問道。
鍾詩靈收起書本,微微一笑,輕聲道:“沒什麼,納蘭容若的詩籍而已。”
“詩籍?情詩麼?”李靜一臉好奇的笑著打趣。
“想什麼啊?才不是呢!”鍾詩靈敲了下她的腦袋,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位美女,高一八班是在這裏嗎?”這時,一個身材高大,但有些虛胖的男生走了上來,指著旁邊的教室問道。
“喂,這位同學,你是眼睛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呢?那門旁邊不是有牌子寫著了嗎?高一八班!”李靜看他那有些色迷迷的盯著鍾詩靈的眼神,頓時不爽叫道。
“李靜,對同學要禮貌點。”鍾詩靈對李靜說了一句,然後朝那個男生點頭微微一笑。
那男生聽了,笑道:“哦對了,你也是八班的嗎?啊,真是有緣份呢,那我們就是同學了。我叫羅劍,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鍾詩靈,她叫李靜,我們都是八班的。”
“鍾詩靈,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說過啊……雖然有些想不起來,但是個好名字,很有詩意嗬!”羅劍總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但見自己搭訕成功,也沒多想,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李靜別著臉,看也不看羅劍,在一旁低聲詛咒道:“死胖子!單身狗!”
羅劍見李靜不停在旁邊挖苦他,終於忍不住了,“喂,李靜是吧,你剛才說誰胖啊?”
“誰應說誰唄!”
“還真是頭發長見識短胸大兼無腦!我這叫虛胖,懂嗎?”羅劍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叫他死胖子了,所以也顧不上在鍾詩靈麵前維持紳士風度了,立馬發作反諷道。
“哼,虛胖也是胖,我就喜歡叫你死胖子怎麼了?”李靜朝他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鍾詩靈見兩人拌起嘴來,扶了扶額頭,也是無奈的很。忽然,她眼角間瞥見一個麵目淡然的男生走了進教室,腳步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
“那種相似感!”站在窗邊,她仔細打量起那個男生——
白色T恤衫,藍色牛仔褲,一身很普通的穿著看起來有種隨性的氣質;修長的身材,雖有些單薄卻孑然挺立著;他的臉也許是因為很少照射到陽光的緣故,顯得有點蒼白,不過卻有種玉石般溫潤的光澤;菱角分明的臉上,清澈的黑色眼眸,似乎藏著少有的睿智。
“他該不會就是昨天晚上那個男孩吧!?”鍾詩靈不禁驚訝的叫了一聲。但此刻,她還不能百分百確定眼前這個男生就是昨晚巷子裏那個男孩。因為巷子裏的光線有些昏暗,那時她並沒有完全看清那個男孩的長相。
盡管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但她還是覺得進去確認一下比較妥當。慢慢走到坐在最後一組倒數第二排靠窗那一個座位上,那個雙手置於唇間,正撐著桌麵發呆的男生的麵前,鍾詩靈試探性的開口問道:“請問,昨晚在那個巷子裏救我的人,是你嗎?”
一開始見他並沒做出任何反應,鍾詩靈還以為他沒有聽到,於是加大音量又問了一遍。
這次,卓睿的視線終於提了上去,“同學,你在說什麼?抱歉,我完全聽不懂。”
“難道認錯了嗎?”見狀,鍾詩靈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有了一絲釋然,“也對啊,怎麼可能會這麼巧呢?”
卓睿見她走後,嗤了一聲,“有些麻煩,不過也無所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