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挺的斡旋下,周山的屍體被江南分局刑警隊的醫生解剖,結果證明:周山的體內沒有任何毒物和麻醉劑,更沒有什麼重病。這種結果完全出乎周挺的意料。他問過法醫好幾次,法醫有些不耐煩了:“你若不信我的技術,可以把你父親交給市局法醫重新簽定。”
周挺這才感到自己有些過分,法醫看到他有些尷尬,拍拍周挺的肩膀安慰道:“你的心情我理解,每個兒子對父親意外早逝都不願意接受,但是,你一定要相信科學,如果連毒物和麻醉劑都檢查不出來,我的飯碗早就摔破了。”
周挺開著父親的車,去24中工地,他想親自去觀察一下那裏的環境,雖然他不是正宗的刑警,沒破案的經驗,但是一些常識性的東西,他還是看得出來。
工地近30畝寬,都被圍牆圍著,有南北兩個大門,與其說大門,不如說缺口更準確,周挺走南門,原來有個老大爺看門,此時不知去哪兒了,周挺把車開進周山墜落的樓下,剛剛把車停好,池陽就跑出工蓬,見周挺下車,趕緊跑上前去對周挺說:“小挺兒,工地的事不用你操心,有舅舅在,什麼事都能搞定!”
“我不是來插手工程建築,是來看現場的。”周挺不喜歡池陽,有一次池陽聚賭被抓,打了好幾個電話求周挺為他說情,周挺隻好硬著頭皮向所長求情,結果池陽第一個被放出來。
周挺叫池陽把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一遍,池陽很誇張地表述著,周挺認真地聽完,走到父親的墜落點,地上還殘留著斑斑血跡,周挺看一眼就把眼睛閉上,從眼眶中湧出一泓熱淚。
池陽帶周挺上七樓的起落點,周挺看著周邊的環境問:“舅舅,為什麼你們的腳手架外側沒有防護網?”
“公司這一年虧空了不少錢,為了省錢,所以就沒有嚴格按照腳手架的標準去搭,說白了,不是專業公司搭建的。這事你爸爸也是同意的。”
“我爸爸是怎麼墜落的?在哪裏墜落?”
“不是說過好幾遍了嗎?”
“你再說一遍吧。”
池陽指著那塊斷裂的鬆木腳手板說:“就是從這裏墜落的,這塊鬆木板就是罪魁禍首。”
周挺仔細檢查了那塊斷裂的腳手板,覺得有些不對:“舅舅,為什麼這塊鬆木板比其它的腳手板大三四倍?”
“哦,是這樣的:原來是由7塊15厘米寬的腳手板鋪成的,但是因為工人放置磚塊時集中放在外邊的4塊腳手板上,腳手板承受不了重壓,斷了3塊,所以就換成這塊寬大的鬆木板,代替原來那3塊腳手板。
“這塊鬆木是從哪裏拿來的?”
“是從6樓裏拿來的,是一塊模板。”
腳手板下還安裝有安全網,安全網是用鐵篩製成的,防止腳手板斷裂時不至於使人墜落。周挺蹲下身子,查看安全網,發覺安全網已經鏽跡斑斑,形同虛設,根本承受不了腳手板斷裂後的重壓,也就是說起不到任何安全作用。
周挺又查看別處的安全網,同樣已經嚴重鏽蝕。這是公司為了追求利潤最大化,從而忽略了生產安全。周挺覺得安全網應該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那塊鬆木板。
“舅舅,為什麼這塊鬆木板可以承受工人和幾百斤磚塊的重壓,卻承受不了我爸爸的體重呢?”
“哦,這塊鬆木板是前天剛放上去的,所以它沒有承受過磚塊的重量,因為你爸爸的體重超過了正常人,所以才導致它斷裂。你爸爸應該有100公斤吧?”
“沒有,隻有91公斤。”
周挺在周圍轉了一圈才下樓,回到家裏後,他仍然覺得哪裏出問題,可惜自己不是刑警,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他想起了市刑警隊的1號重案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