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了默,瞧著林慕塵幹幹笑道:“哈哈,真巧啊!你也來這裏……喝茶?”
林慕塵提著衣擺,從善如流的在我邊上坐下,輕飄飄的瞧了我一眼,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細細抿了兩口,咋巴著嘴兒這才答非所問的開口:“按我這些年對你的認識,被人說成是隻香豔女鬼,你不去找人家拚命就算好的了,居然還能在這裏裝沒事人?”他湊近一些,眼裏滿是戲謔的望著我:“是你轉性了,還是腦子被門擠了?”
我起身坐好,衝他展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顏:“嗬嗬,這你就不曉得了,想我如今二十歲的高齡,會去和這些後生一般計較?這明顯不是我的風格嘛!青年,你還是不太了解我啊!方才可是你在下麵動手來著?唉!對這種人咱要……”
我友愛兩個字兒還未出口,林慕塵一口茶噴出,幸好我躲的及時,這才幸免於難。他神色複雜的望了我一眼,又望一眼。我迎著他的目光,繼續高深莫測的笑著,悠悠喝著我明前龍井!
他現在肯定以為我的淡定都是裝出來的,雖然府裏的人對我去京城這檔子事閉口不提,仿佛從未發生過什麼一般,可我卻知道,不是真的沒有發生過。每當午夜夢回,我胸膛裏的那顆心,依舊是痛的不可言狀。
二十歲雖不是最美的年紀,卻也算得上是繁華初開,而我,卻隻能算得上是繁華落盡了。這幾日,我整日閑閑散散,沒事時時便隨手翻了幾本戲折子,參照下來,我覺得我應該還是愛著納蘭的,但我卻也想明白了,愛不是我的全部,更不會是他的全部。這世上,誰離了誰不能獨活?可悲的是我以前居然不明白這道理,隻知道愛他便該等著他,等著他來和我一起遠走他鄉。
想通了,一切便也就不過如此了,回首看看我走過的這二十年,貌似很複雜,卻是再簡單不過,一邊等著納蘭,一邊盤算著複國。現如今我不用等他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我依舊可以盤算著怎麼複國。這兩件事本就沒什麼衝突,不過是多一件與少一件罷了。有些道理真的是這樣,到了該懂的年紀自然便懂了。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沒什麼了不起。記得以前有本書上說過:“愛情從來是一個人的事情”這句話我覺著說的可真好,愛你是我的事情,卻不是你的事情,你可以選擇愛我或者不愛我,這些我管不了。但我選擇愛你或者不愛愛你,這是我的事情,你同樣也管不了!
我默默瞅了林慕塵一眼,覺著若是將我方才想的那些長篇大論說給他聽,他一定聽不懂,那我還是不要浪費口水了,反正這樣誤會著我也不會少塊肉。想清楚這些我很開心,覺得有些人活到八十歲也不一定有我想得那麼清楚。這麼想著我頓時又覺得自己老了不少。是以再對上林慕塵瞟過來的目光,,我便換上了一個慈祥且親切的笑容與他對望!
他這一眼又一眼的估計是瞧累了,這才罷了。難得與我擺出副正經模樣道:“虧你還有閑情在這兒喝茶,府裏木先生正在召集教裏的一些頭目開會呢!你可知,金陵前幾日換上了一個知府?”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但同時我也感到很奇怪,換了個知府與我在這裏喝茶又有什麼關係?誠然我是個好學的,不懂就要問嘛,於是我便問了出來。
他哀哀歎了口氣,對於我的無知表示很鄙視。聽他娓娓道來:“你不知道林家販的是私鹽啊?”我點頭,表示知道。灌了口茶,示意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