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附錄孫臏與《孫臏兵書》(2)(1 / 3)

現在,《孫臏兵書》重新問世,經解讀,我們可以看出它確應歸入兵權謀家,兵權謀本來就“兼形勢,包陰陽”,說“孫臏貴勢”並不妨礙其在總體上屬於高層次的軍事思想和戰略學著作。

《孫臏兵法》雖曾失傳千餘年,但《史記》、《通典》等古籍中保存有少量佚文,在曆史上頗有影響。特別是孫臏提出的“圍魏救趙”,早已成為軍事史上的著名戰法。竹簡《孫臏兵法》的出土和整理出版,解決了曆史上長期懸而未決的孫武與孫臏、《孫子》兵法與《孫臏兵法》的關係問題,有很高的史料價值,因而受到中外學術界的普遍關注。

三孫臏的軍事思想

《孫臏兵書》的軍事思想在繼承孫武、吳起軍事思想的基礎上,又有了新的發展。

第一,孫臏在《威王問》中闡述了戰爭是政治鬥爭工具的戰爭觀。他明確地說,戰爭不是什麼別的,而是先王傳布“道”,即政治的工具。先王不不可不察”,要慎之又慎。喜好戰爭的國家一定滅亡,貪圖勝利的人一定受辱。孫臏的這種戰爭觀顯然比《司馬法》所說的“以戰止戰”的思想更加深刻。

是不想要“責仁義,式禮樂,垂衣裳,以禁爭奪”,為社會創造和平的生活環境,但是,依靠空口說教辦不到,所以才“舉兵繩之”,用戰爭的手段禁止爭奪。然而,戰爭作為政治鬥爭的工具,並不是可以經常使用的。戰勝固然可以“存亡國,繼絕世”,而一旦戰敗,則會“削地而危社稷”。所以,對待戰爭“戰爭作為布“道”的手段,進行戰爭一定要合於“義”,“戰而無義,天下無能固且強者”。經濟是戰爭的基礎,隻要有充足的物質準備,小城照樣能鞏固堅守。在《強兵》篇,孫臏又進一步提出,要想強兵,當務之急在於“富國”,明確揭示了戰爭對於經濟的依賴關係,在理論上發展了孫武所提出的“因糧於敵,取用於國”的論題。

第二,發展了孫武“任勢”的軍事理論,明確提出了“因勢而利導之”的作戰原則。《呂氏春秋·不二篇》說:“孫臏貴勢”,這指明了《孫臏兵書》的特點。勢是戰爭態勢,是敵我雙方軍事實力(包括兵力、武器裝備、軍事物資等)的布局。孫武早在十三篇中就提出了“任勢”,即駕馭戰爭態勢的思想。孫臏則在“任勢”的基礎上,提出創造和爭取有利作戰態勢的各種原則。他在《威王問》中說:“勢者,所以令士必鬥也”,而“士”的“鬥”都應當在創造優勢的條件下進行。如齊威王問:敵我兩軍實力相當,兩軍將領相望,陣勢都很堅固,誰也不敢先動,應該怎麼辦?孫臏回答:先派少量部隊,由賤而勇敢的將吏率領去試探攻擊,接戰後隻許敗,不許勝,把主力部隊隱蔽地布好陣勢,待敵軍分兵追擊我小部隊時,我軍從側翼攻擊敵軍主力,就可獲得大勝。在應付“敵眾我寡,敵強我弱”的戰爭態勢時,孫臏提出要“讓威”。即避開敵人鋒芒,隱蔽好後續部隊,以便使我軍能隨時轉移。主力部隊將持長兵器的戰士排在前麵,持短兵器的戰士排在後麵,選派弩機手援救危急。等待敵人攻擊能力下降,再行反擊。這也是充分利用敵我雙方的條件,造成有利於我的態勢,以扭轉敵眾我寡的不利形勢。

戰爭是瞬息萬變的,所以要及時抓住有利戰機。孫臏把弓弩比喻為“勢”,也正在於說明戰爭就是要爭取發射弩矢的那一最有利的瞬間。孫臏還注意利用各種地形創造有利的態勢。他在《官一》篇說:在山險中作戰,要放開穀口,把敵人引出山穀來交戰。在雜草叢生的地方作戰,要虛設旌旗,誘敵深入,進行消滅。“易(地形平坦)則多其車,險(地勢險阻)則多其騎,厄(山陵狹穀地帶)則多其弩。”自己要搶占有利地勢,攻擊處於不利地勢上的敵人,這叫做“居生擊死”。

總之,孫臏主張把握有利戰機,利用一切可能的條件,創造有利於我、不利於敵的態勢,以爭取戰爭的勝利。

其三,孫臏指出了人在戰爭中的重要作用。他在《月戰》篇中說:“間於天地之間,莫貴於人”,這是人文思想的重要表現。中國的人文思想導源於春秋,戰國時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思潮,在人不被當作人看待的專製時代,孫臏能指出人在戰爭中的重要作用,無疑是進步的。從人文主義的論題出發,孫臏與孟子一樣,也提出決定戰爭勝負的三要素是天時、地利、人和。他說:“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不得,雖勝有殃。”所謂“人和”,就是得眾、得人心。“得眾者,勝”,“不得眾者,不勝”。孫臏的這種以人為貴的軍事思想,顯然也是由繼承《司馬法》的“仁本”思想而來的,但提法又超越了《司馬法》,是戰國時代人文思想在軍事學理論方麵的重要表現。

第四,孫臏在軍事學上的另一重要貢獻,是豐富和發展了春秋以來的陣法。春秋時,由於盛行以車兵為主的方陣作戰,陣法大多以“三陣”、“五陣”為主。戰國時,由於形成以步兵為主,車、騎兵為羽翼的多兵種協同作戰,又出現了大規模的野戰和圍城戰,所以軍陣的陣法更加複雜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