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2
PM 3:17
宜昌市第五十七中學。
天空陰沉得曖mei。沒有風,烏雲沒精打采壓下來,天氣預報說這樣的天氣還會停滯1至2天,但這並不是我心情煩躁的主要原因——聖誕節以及元旦狂歡的氣味仍浮蕩在空氣中,大氣中的靈量遠遠沒有下降到正常水平,不斷浮動的靈子觸動著我的敏感神經,我甚至無法集中注意力去做一道套用簡單公式的平麵幾何題。
西南方向的靈量略略有些紊亂,隨即傳來一陣吵鬧,隱隱夾雜著女孩子的哭泣。陰天,下午五點鍾,無人的教室,哭聲……拜托,又不是恐怖片現場,幹嘛非讓人感覺毛骨悚然不可呢?我抬起頭,正迎上宋淩兒推開門,她的眼睛紅紅的,用力地咬著嘴唇。
“鍾哲……”她頓了頓,眼淚洪流一般決堤,“生物室的兔子……都……死掉了。”
我用力看著她五秒鍾,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說實話,宋淩兒也不是能想出這樣殘忍笑話的人,上次我們逛街時一隻知了從樹上掉下來,我想也沒想,“吧唧”一腳把它踩死了,沒想到宋淩兒就此掉了一大堆的金豆,還非逼著我把知了的“遺體”入土為安。不過說起生物室的兔子,今天中午宋淩兒還拉著我去看過,除了3號箱灰色的“泥巴”有些病懨懨之外,其餘幾隻都活蹦亂跳像吃過興奮劑一般,僅僅過了半天的時間,怎麼就……
“你來,你來……”宋淩兒拉著我往生物室跑,仿佛我是華佗再世扁鵲重生,身懷妙手回春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頭腦單純的她之所以這樣想,大抵還是由於我的多管閑事:兩年前她養的小狗沾染了疫靈,我一時好心,同時也想檢驗一下自己的本事就幫它印了靈——雖然即使我插手不管,那小狗頂多兩個禮拜也會痊愈。疫靈是最普遍的一種低級靈,單單用藥物增強身體抵抗力,也是可以隨隨便便怯除的。
生物室的門大開著,我心裏忽然升起一股異樣感,就像是某隻手在心髒上狠命捶打了一下,後背隨之掠過一陣涼氣,我不由得停住腳步,生物室飄過來的空氣中,有藍色的圓形靈子……水係的嗎?
你說什麼?宋淩兒疑惑的看著我。
“沒……”我走進生物室,冰冷而潮濕的空氣迎麵撲來。我深吸一口氣,麵對眼前的景象:所有的兔子,一共九隻,都僵臥在各自的籠子裏。可憐!連眼睛都沒有合上。“泥巴”蜷縮在角落,前肢遮住了頭部,我仿佛聽見它窒息在喉嚨深處的哀鳴。
“你進來時就是這樣?”我轉身問宋淩兒,她手捂著嘴,用力點了點頭。
“沒有外傷痕跡,也許是食物中毒吧。”不管怎樣,九隻健康的兔子一個下午就統統死掉,無論如何都令人蹊蹺。宋淩兒忽然伸手,指著“泥巴”的後頸,
“那是什麼?”
“草葉,或者……”那種不適的感覺又回來了。我打開籠蓋,將宋淩兒所指的東西拿在手中,那片葉子狹長,和柳葉差不多,邊緣呈鋸齒狀,葉脈上隱隱流動著藍光。有什麼東西從腦子裏一閃而過,一恍惚間。
宋淩兒緊緊拉住我,眼睛裏求助和不解的神色,透過重重淚痕迸射出來,
“鍾哲……到底怎麼回事?”
我勉強擠給她一個微笑,在不確定之前,我不想用假設帶給她更多不安。宋淩兒幾天來已經經曆太多驚嚇了:平安夜我們去山上玩,不想遭遇了百鬼夜行;她用心養的兔子一個下午間蹊蹺的全部死掉;我們的女班長邱婷婷忽然得了不明原因的急症入院。我們三個是很要好的朋友,宋淩兒拉著我去醫院探望,看見邱婷婷不省人事的樣子,嚇得麵無血色。
“沒什麼,”我輕聲安慰她,“別想太多了,明天一大早叫老師來處理就好,我們不如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