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除了刀法以外，小謙現在還多學了一門掌法。
宋時陽的拳路，並不算快，一招一式穩紮穩打。相比於他的步法來說，這種出手速度可以說相當緩慢了。或許他的腿能一下子晃動五六步的頻率，手上才隻能慢吞吞打出一拳。
不過隻拆了兩三招，小謙很快就被迫得手忙腳亂。
自己不管再怎麼出手，都沒辦法打中他一下；而對手隨便揮出一拳，光是帶起來的拳風，都能把小謙的臉孔擦到生疼。
這拳是向著小謙下巴襲來。小謙在跟他對打的同時，一麵正在後退，一條腿已經縮進閘門上的缺口裏麵。
既然不能再閃躲，就隻有硬著頭皮張手硬接下他這一拳。
拳頭再次砸在小謙掌心，震得他整隻手掌的骨骼都隱隱作痛。這種距離的防守，既形不成有效守勢、又頂不住對手的衝擊。小謙的手一下子被衝撞回來，手背正砸在自己嘴唇上，嘴唇頓時破了皮，舌尖嚐到帶著腥味的血絲味道。
“小謙，你讓開！讓我來！”
緊貼著站在弟弟身後的霓裳，眼睛時刻不離閘門內側的戰況。見弟弟吃了虧，她當即伸手，一把抓住小謙的腰帶，將他扯到外麵來。
小謙一隻手捂著嘴巴，又是難堪又是羞惱，緊緊皺著眉。可哪怕就是現在這種時候他依然明了，自己對敵方這個“大師兄”，還是完全恨不起來。隻能怪自己學藝不精。
宋時陽站在閘門裏，麵對霓裳，一時站住了，眼睛裏似乎有萬語千言想要說，隻是遲遲不肯開口。
霓裳故作不知，這時偏轉頭朝小謙微微翹起大拇指，十分難得的讚一句：
“什麼時候掌法都練得這麼好了？”
她的目的當然也並不全在稱讚小謙。——身為一個時時處處都忍不住揭短、挖苦別人，以刺激別人心靈上的痛苦當成自己一大樂事的腹黑姐姐，要想她真心稱讚弟弟，除非等到日頭打西邊出來。
她這會兒讚小謙掌法好，從心意上其實是為“反襯”宋時陽的拳法差。對於這個始終對自己死纏爛打的奇怪男人，她是絕不會對這人做出絲毫肯定，不管在任何細節方麵都不會。
不過在本能的順嘴說完這句之後，霓裳一時間又想到什麼，再次把已經轉開的視線重新移回來、落在小謙的一雙手掌上，瞧看個不停。臉上若有所思。
“你……你剛才那套掌法，是什麼名堂？我……我沒看清楚。你來，來再跟他打一遍！”
宋時陽並沒跨過缺口，整個人現在還是站在閘門內側。
小謙手捂嘴巴，另一手連連搖著。
本來就打不過別人，外加腳步又跟不上這人速度。況且之前這人毫無敵意，是姐姐你出手誤傷了他們門人，這才把人家激怒。他本來不光沒想抓我們，反而還在想辦法放我們走的！我才不要跟人家打，要去你自己去！
小謙嘴唇很痛，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完全是在皺眉苦著臉色，用眼神在跟姐姐抗拒。
霓裳三兩步衝過來，抬手揪著小謙耳朵把他扯到閘門前，隨後還抬腳在小謙大腿上象征性的踢一下。
“叫你去你就去！婆婆媽媽磨蹭什麼。讓你給姐姐看看你新學的掌法，又不是讓你脫衣賣肉！哪那麼多別扭！”
宋時陽眼神不離霓裳身影，不管她嬌蠻霸道還是佯怒微顰的一舉一動，全都盡收眼底。這個美麗女孩哪怕隻是動一動手指頭，似乎都能觸動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在那裏蕩起層層漣漪。
“大師兄！你……要小心哪！”
五師弟的關切呼聲從後方遠遠傳來，即便傳進宋時陽的耳朵，也已經好像隔了幾生幾世那麼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