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史尚、史貌那出來,魏小田恨恨罵道:“媽的,沒一個好人,最終還得靠自己!”魏小田提議讓我們文化坊的人全去當現場觀眾,再讓“大唐酥胸”叫上一些驢友當現場觀眾,留少部分的票外賣,這樣現場觀眾的投票我們基本能控製住。至於蛛網的數據統計在我們手裏,自然由我們說了算。方言說如果隻拿少部分的票外賣,我們還賺什麼錢?魏小田有氣無力地說:“現在還考慮賺什麼錢?能平平安安地把這場賽事辦完就不錯了。”我們都沉默了。
比賽終於開始了,不出意外的盛況空前。當我們六個評委集體亮相時,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他們五人看上去非常受用,史尚、史貌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在台上大秀恩愛。馬如月朝著不同方向變換S狀的造型,引來台下陣陣尖叫。張嬌鶴蒙著麵紗在台上來回走動,一遍遍地問候:“長安的朋友你們好嗎?”並致以飛吻。嵇子嶽相對矜持些,卻也比較賣力地朝台下頻頻揮手。而我對他們的舉動則報之以冷笑,因為浮華若夢,我已心生厭倦。
落座後,一號選手出場。一號選手長得十分妖媚,正是史尚、史貌給我們的六人名單之一。隻見她一路蹦跳著上場,肢體語言非常誇張,上台後,嬌滴滴地說:“各位評委老師好,我叫香香,就是很香的那個香香。”說到這裏,沒來由地抿著嘴自顧自咯咯笑了一通,又接著說:“今天我給大家唱一首《登幽州台歌》。”
《登幽州台歌》是陳子昂的詩,“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全詩有種悲涼味,所以當配樂響起時,曲調自然也透著哀傷和孤寂。可等到香香一開口,這歌就完全變味了,香香的嗓音極為尖細且軟綿綿,好好的一首歌被她唱成了靡靡之音。如果僅此也就罷了,更糟糕的是很多地方還不在調上,這樣的選手能選上來可見暗箱操作到無所顧忌的地步。我很擔心,如果大多數選手都是她這等素質,文化坊的臉就丟大了。香香唱完,評委開始評點打分。史尚搶先開口:“好!我隻有一個字好!聽香香唱完,才知道歌還可以這麼唱,香香給我們演繹了一首全然不同的《登幽州台歌》。如果說以前我們聽到的《登幽州台歌》是一株落葉的秋樹,那麼今天我們聽到的就是一朵盛開的春花。總分一百分,這個滿分我給你了!”
看到史尚給出這個分數,我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香香聽得喜笑顏開,一個勁地鞠躬,嗲聲說道:“謝謝史老師,人人都說史老師有品位,此言不虛。”
史尚被香香這麼一誇,意猶未盡地又說了一句:“我看好你的,看好你的!”
這時史貌也開口了:“既然我獨創了拾帽派,那麼我就為香香寫首詩。登幽州台歌/今天我聽到了/香香唱的/我打了九十八分。”
香香又是一陣道謝。輪到我了,如果按照我真實的評判,給個六十分就頂天了,但為了拉攏史尚、史貌手中的分數,我不得不違心地說:“我也覺得挺好的,九十二分。”史尚見我隻給到九十二分,麵色頗有不悅,但我真的沒辦法再給高了,九十二分已經嚴重超越了自己的底線。
嵇子嶽見我們這般評法,嘿嘿冷笑道:“這樣的選手,評她,汙了自己,零分。”
香香本來滿麵春風地等著嵇子嶽打分,沒想到卻是這種結果,立馬尖叫起來:“憑什麼?哪有這麼打分的!沒天理了!”這邊史尚、史貌也臉色大變,給香香零分也等於給他們劈頭蓋臉一大耳光。雖說香香唱得很不咋的,但我也覺得嵇子嶽太過分了,而且出語過於刻薄,什麼評她就是汙了自己,實在傷人自尊。
接下來的馬如月和張嬌鶴更是沒頭沒腦地給香香一陣亂棒。馬如月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選上來的,見過癩蛤蟆唱歌嗎?就你這樣!你應該在臭水溝裏,而不是在天下霸女的舞台上!零分!”張嬌鶴說:“你站在我麵前,我產生不了任何優越感,因為我們之間的差距已經不是天和地的差距,我沒法給分,連零分都拒絕給!”
香香再也受不了這種打擊,號啕大哭著跑下場。於是香香得到的平均分不到五十分。由於我們隻交代現場觀眾給李雨秋、馮巍峨和“大唐酥胸”三人打高分,其他的由他們自己決定,所以香香的得分自然很低。蛛網上,我們已將選手的簡曆和畫像上傳,在這場進前三十的比賽中要求網民們投票選出他們喜愛的三十名選手,計分按支持人數占總投票人數的百分比來計算,雖說蛛網的統計分還沒出來,但已經無關大局了,香香的出局是肯定了。
由於史尚、史貌被嵇子嶽、馬如月和張嬌鶴在大庭廣眾之下毫不留情地黑了一把,報複心理的急切可想而知。第二個上台的是個偽娘,但不是馮巍峨,這家夥長得沒那麼女性化,卻偏要男扮女裝,聲音也不像女聲,卻偏要學女人發嗲聲,總之裝女人裝到讓人惡心。我對這樣的選手很反感,不知道他通過什麼手段搞定了馬如月,馬如月讚了他一番,嵇子嶽因為有個馮巍峨要保,所以對偽娘網開一麵,給了個中等分數。這下好了,報應來得很快,史尚指著那男人問:“你淨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