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葬禮的開支、花錢治病、兒女創業需要的資本,這些都使得他的財產所剩無幾,變得貧窮了。
然而,村長的病久治不愈,無法下地幹重活,收入沒什麼保障,貪汙腐敗的地方財政也沒給他發過工資或低保啥的。
他以為租地給別人能賺點微薄的收入,到收租的時候卻被他們狠狠的打了一頓,一個孤獨無助的老人越是反抗他們就越凶狠,老命隨時都可能保不住,相當於土地被人家明搶了,無力反抗,再說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於是,他痛下苦心悄悄的到縣城裏以拾荒為生,一幹就是兩年,有時候獨自一人找個清淨的地方以淚洗麵、喝點悶酒······
村長也對自己兩個兒女沒什麼指望了,他們出去創業有兩年的時間,過上了優裕的生活,卻從來就沒有回來看望過父親,更沒有寄過錢給他,就好像覺得這個孤寡的體弱多病的老人是一個累贅,能拋的就拋,還盼望他早點死呢,真是不孝啊。
村長選舉為三年一屆,任期三年,他雖然還沒有到期,但已經沒有什麼精力與資本去維持村長的工作了,可謂有心無力,性格也變得有些怪異了。
村民們都了解他當前的生存狀況,有誰還忌諱他啊。
不過,村長他老人家,還是不希望看到悲劇的發生的,還是樂於助人的,還是很善良慈愛的!
“老子活得有意義!死了也不遺憾!不想被你們說三道四!到你們死的時候,別人也去嘲笑你們,想想你們啥感覺······都散了散了吧!不然,俺這個村長要幹出壞事了,到時候你們可別怪俺啊!”
老頭子用村長的優勢職能威脅村民們,村民們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村長簽字蓋章的,村長有時候也會被強迫威逼的順從他們。
然而,他現在似乎看破了紅塵,早已經有死的覺悟了,活得很輕鬆隨意的了,哪管別人怎麼報複。
村民們見村長如此堅決果斷的說,隻好無奈的散開了——該做啥就去做啥吧,輪到自己生離死別那是遲早的事,見慣不怪的,過好自個的生活才是實用的,你笑人家,人家也會更狠的笑你。
村民們走了之後,村長才鬆了口氣,可心情還是很凝重的,意想不到的悲劇就發生在自己眼前,他看著都會心痛不已。
忽然,他拿起一隻水桶,快速的衝到井邊,盛了大半桶水,吃力的抬到程月麵前。
程月還愣愣的站定著,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般,那種失去親人的沉痛打擊他無法承受,更不想接受。
這時,隻見村長雙手奮力舉起水桶,“啪”的一聲,將大半桶清涼的水狠狠的潑到程月身上!
程月全身都濕透了,血淚也都被淡化了。
“阿月啊,你快點清醒吧!俺知道,失去親愛的爹娘對你來說是多麼沉重的打擊!但是,這已經是事實了,你再怎麼消沉墮落也無濟於事,節哀順變吧!你將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去麵對!還有你妹妹,你們倆都要學會獨立自理,要堅強的對待以後的生活!你們還有崇高的理想沒實現對吧?不要半途而廢,堅持走自己的路,創造輝煌的人生,死得有價值!你們爹娘的後事和你們學雜費的事都不用擔心,有俺全力扶持你們!”
村長一邊說著一邊用那蒼老柔和的手輕輕的拍拍程月慘白的臉。
程月父母為孩子籌集學費的時候,沒有麻煩過他老人家,還經常去照顧這個孤寡老人,不是說故意的去討好村長,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善良感去做這些事情的。
村長先前不知道他們家經濟困難,要早知道的話,他一定竭盡全力去幫助的。
別看村長是拾荒的,其實他每天都不辭勞苦的去撿廢品賣,風餐露宿、省吃儉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多多少少都存了點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