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輕輕握住她的手,算作安慰。
真真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將病房掃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又質疑一般看向我。她還沒開口,我就知道她在找什麼了,她在找白帆。
我低頭不敢看真真那期待的眼神,很久才輕聲告訴她:“白帆在把你送到醫院之後就離開了,他說他有事。”
我的話剛說完,真真握著我的手就驀地一緊,隨即鬆開,目光哀傷地看向病房門口。
“真真……”我想勸勸真真,卻發現不知道說什麼。
真真隻是對著我苦笑,然後再不說話。
真真住了半個月的院,我照顧著她,看著她每天失魂落魄地看向病房門口或者窗外,我知道她的心底還有著隱隱的期待,期待白帆能來一趟,可不管是作為前男友還是普通朋友,白帆都沒有出現。
“淺淺,收拾下,咱們明天出院吧。”
傷好之後真真就可以出院了,可是真真一直堅持再住兩天,甚至為此專門求了醫生,卻沒想到今天,她會主動提出要離開。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真真。
她苦笑一下說:“蘇淺,我想明白了,我和白帆之間真的再也沒有可能了,所以我沒必要再在這裏耗著。”
真真的話說得鄭重,我明白她的決定是認真的,便為她辦了出院手續。
在離開這座城市的飛機上,真真眼角滑過一滴清淚。
我擔憂地看向她,她隻是望向窗外輕聲說:“沒什麼,我隻是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
03
一切都結束了。
不管是蘇之行的性命還是真真的愛情。
可是我們在這一切結束之後還有必須要麵對的生活。
每個周末我還要去做兼職賺錢,為自己的生活費和學費。
真真也要繼續學習,現在的她已經不經常宅在家裏,她開始主動地走出去,按照她的說法,是去約會美男,其實不過是她已經接受白帆愛上別人的事實,她自己也要麵對新的生活。
而在那天墓地相遇之後,安哲,這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儼然成了我的朋友,他會在生活或者學習不如意的時候來找我,他說每次和我聊過之後都會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我看著他坦誠的眸子,心裏萬分確定即使我們無法成為血脈相依的親人,也會成為彼此真誠的朋友。
而莊辰在那天向我表白之後就很是興奮地投入了學習中。在他的心裏,那個他描繪的未來也吸引了我,他願意為我們共同的未來努力。
而我在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卻更加欣賞鄭爍那樣的男生,或者說,我更喜歡和鄭爍在一起。因為和他在一起,他會照顧到我的情緒,他也明白最真實的那個我。在鄭爍麵前,我不用隱藏自己的另一麵,也不用擔心被人發現我的真麵目。
有一次我和鄭爍聊天的時候說過,隻有在他麵前,我才會感覺自己是在陽光下,而在別人麵前,我要謹小慎微,我要努力掩藏住深埋在心底的冷漠和絕情,努力做一個嫻靜可人的女孩。
因為戴著一層麵具,也因為越來越繁重的學業壓力,我總覺得身心俱疲,那個我和鄭爍遇到的實驗樓後麵的小樹林成了我發泄的所在。每一次我都會在那裏安靜坐著,想當時鄭爍毒舌的言語,想當初他軟語的安慰,想他說夕陽很美,即使落下去都要不停努力……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鄭爍知道了我的這個喜好,他也經常去小樹林,於是,我們會經常在小樹林裏偶遇。
遇到了,有時候會聊很久,聊學習,聊人生,聊理想,聊未來。有時候我們隻是點個頭然後擦肩而過,有時候我們隻是三言兩語輕描淡寫。但是就這短暫的相處都會讓我心裏豁然開朗,而最疲累的時候我會直接發短信給他,讓他來小樹林陪我。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又恢複那種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故意說一些讓我開心的話。我知道他的用心,心底對他非常感激。
時間因為忙碌,過得特別快。
好像隻是一刹那,也好像隻是一場夢。
從考場出來,我心底前所未有的輕鬆。
莊辰追著我問:“蘇淺,你考得怎樣,到時候咱們報同一所學校的經濟係呀,咱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