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半哭聲(1 / 2)

九十年代初期,在我國西北部某城市,某鄉的三枝椏村發生的故事。這個村子地處偏僻,全村共有一百多戶人家,稀稀落落,散住在山腳下,村民共有五六百名,然而有一半的青壯年外出打工,平日留下的隻是中老年人和幼小的孩童。村民平日以種植小麥、玉米、疏菜為主作物,年收入隻有幾千塊錢。家家戶戶條件都差不多,他們大多住的是窯洞,寬闊的院子,自家院裏有石磨,院子裏種植著棗樹,散養著成群的雞,成群的羊。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亮,村民不是扛著鋤頭下地,就是趕著成群的羊去後山吃草,或者在院子裏的水井邊打水洗衣服。傍晚,大家都聚在村頭的大楊樹下,各自端著飯碗,蹲在樹下閑聊,這種表麵看起來安適、平靜的田園生活,不知道在哪一天就被打破了。

這個閉塞的小山村,晚間八點過後,大多數的村民就開始關燈睡覺,全村隻有零零星星的燈光,也許是為了節約用電,也許是沒有更多的娛樂節目,尤其是冬天,大家睡的更早。那個冬夜,夜裏零時左右,西北大地一片漆黑,沒有月光,西北風呼呼的掃過窗欞,咣咣的響;掃過樹枝,影影綽綽的枝椏倒映在窗戶上,在大風中沒有方向的亂晃。村民已經沉沉地睡去,進入夢鄉。在呼嘯的西北風中伴隨著一陣陣嗚咽的哭聲,由遠及近,由近及遠。開始是一個人,後來變成了兩個,後來變成了幾個。少數村民被吵醒,左右碾轉吵得人再也無法入睡,令人毛骨悚然,隻好裹緊被子,把頭也縮進被子裏。更讓人奇怪的是,全村的狗竟然都沒有吠,一片靜俏俏的,靜的讓人從頭涼到腳趾。一直到天邊泛出一絲亮光,大公雞扯高氣昂的一聲叫,那奇怪的哭聲才消失。天完全亮了以後,村民們陸續地集中在村口的大槐樹下,談論昨晚那奇怪的令人心驚的哭聲。有的人說聽到了,有的人說沒聽到,聽到的村民不在少數,所以大家確認這絕不是幻覺。

這一晚,大家睡的更早了,早早的各自回家,關門閉戶。夜深了,西北風吹過,卷起一層層泥土,再從半空撒下來,沙沙地響。院子裏光禿禿的樹枝好像伸向空中的一隻手,在風中顫抖著,掙紮著,影子映在窗戶上,令人膽戰心寒。又是那哭聲一聲聲,一陣陣,由遠及近的來了。村民都把頭縮在被子裏,有的甚至罵到:他娘的這是誰呀?半夜哭啥子嗎?還讓不讓人睡了?又是一個無眠之夜。天亮以後,個個哈欠連天,麵容憔悴的來到村口的大榕樹下,各自詢問,這哭聲的來源。大家麵麵相覷,全村的人昨晚竟然沒有人哭啊,大家更加的心慌。這一天天,一夜夜,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個月之久。村民再也按捺不住了,一致要求村主任去鄉裏反應一下。村主任實在推脫不掉,騎上自行車就去了鄉裏。見到鄉裏的張幹部就把這前前後後的事,一股腦都倒了出來。鄉裏的張幹部拍著村主任的肩膀說:我說老楊啊,你是村主任,思想覺悟應該比普通村民高很多是吧?你怎麼也能信這些封建迷信呢?回去吧!那隻是風聲,你們睡你們的覺就是了,想的太多了。村主任無奈的搖搖頭回了村。

但凡入夜,那熟悉的哭聲,不期而至。尤其是陰天下雨的日子,在夜間這哭聲聽得更加清晰。日積月累,天稍微一黑,村路上再也見不著一個村民,大家晚間也不會再相互串門了,各自早早熄燈睡覺。這樣的日子竟然持續了幾年。

某一年的春天,村東的胖嬸家和村西的二娃家因為澆地的事,鬧矛盾,兩家人爭吵不休,逐步升級動手打人,甚至用鋤頭打了人,挨打的一方,打電話報了警。這不,派出所的老王推著自行車就下了鄉,在村口遇到了村主任老楊。老楊熱情地招呼著老王:“哎呀!老王啊,好久不見你啊,這回是不是為了胖嬸和二娃家的事來的?又麻煩你了啊?“老王說:”是呀!我過來給調解一下,大家鄉裏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嘛。“老王是鎮上基層派出所的民警,這個鎮共有七八個自然村,而且這個派出所裏隻有兩位民警,老王和年輕的才分來不久的小警察。老王平時管得都是些瑣碎的事務。例如:誰家丟了豬,誰家丟了糧食,誰家的羊吃了誰家的莊稼,鄰裏之間因為蓋房子,澆水等鬧一些矛盾,他都會推著自行車下鄉,風裏來雨裏去,在基層派出所已經幹了二十幾年了。他的家人都在市裏,隻有他一個人在這個鎮上工作,一個月隻回一次家,有時一忙起來,幾個月才回一次家。他熱忱得熱愛著自己的本職工作,隻要有村民打電話找他,不管白天還是黑夜,無論大風大雨,他都推著自行車出了門,甚至春節的時候還留在派出所值班,隻吃一碗泡麵衝饑。(在此我們應該向守在基層的民警同誌們致以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