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走在京城主街,明媚的陽光隨著車簾的晃動不時探進車內。
李穆佳琪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緊閉著嘴巴,三個月的禮儀學習已經可以讓她的背挺直不彎,端坐在那裏,不說半句話。
喬衍川也不看她,倒是繼續用那種波瀾不驚的語氣安慰她“他應該沒事,身為皇上最寵的外甥,全國最好的名醫抖在為他忙碌。”
她仍未開口。
“你若......你若想和他在一起....,我也......。”他不知道為何要說這樣一句話,隻覺得心中壓抑,聲音竟也是越來越小。
細呼一口氣,李穆佳琪冷冷道“剛才我衝動了些,是我不好,可你也不必要這樣說,不我李穆佳琪當什麼了?貨物嗎?”
他望她
她倔強的昂著下巴,但眸中已然淚光點點。
王府接待他們的是王府的管家以及楊軻手下的文武將才,公主是哭的累了,已然回公主府休息了。喬衍川遞上藥品的單子,表示了一陣寒暄,回頭卻不見了李穆佳琪。
王府的主院平時是不準外人擅進的,逍遙王帶她來過兩次,一次是來看一把古劍,一次是求她來賞荷,所以這裏的人都認識她,一路行來也無人阻攔。
推開寢室的門。
諾大的房間煙氣嫋嫋,香爐中然著安神香,窗戶緊閉,室內昏昏暗暗,各色的藥味,彌漫的嗆人,忙碌爭吵胡亂用藥的庸醫不認識她,卻都停止了嘈雜,麵麵相覷。
李穆佳琪拂簾進了內室
,那內室更加昏暗,藥味更濃,丫鬟們圍在病榻的周圍,為昏迷的人擦身,換藥。
李穆佳琪沒有往床上看半眼,淚水已經嘩嘩的流了出來,不能節製,隻覺得委屈的厲害。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來人世走這趟——!...]
李穆佳琪用力推開幾個丫鬟:“你們走開!走開!”
丫鬟們後怕著退下,不識得她是哪位大人物。
他安靜地躺在錦被中,鋒芒畢露的麵容顯得蒼白沒有生氣,但仍是那麼帥氣灑脫,怎麼會命在旦夕呢?他明明隻是睡著了啊。
用手小心探了他的額頭,燙的厲害。
“把窗戶都打開!透透氣!還有,湯藥都停服,他,他都變成藥罐子了!”她沉聲吩咐,丫鬟們都照作了。
大夫們背起藥箱,恨不得推卸責任,逃一樣的離開了。
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陽光明媚地照進諾大華麗的寢室,所有人心中的陰霾都似乎背驅逐了,都變的舒服起來。
李穆佳琪擦幹淚水,從包包裏翻出隨身攜帶的消炎藥,狠心喂了幾粒。
她心裏沒底,哭道:“你死了就死了吧,死就死了吧!”
她趴在床簷哭的傷心欲絕的時候,有人輕輕敲了敲打開的門“在下‘逾藥莊’
廖百草,受喬二少爺所托來照顧逍遙王。”
似乎一下和喬家沒了瓜葛,她守在他的身邊,看他退燒,看他傷口愈合,看他漸漸有了知覺,看他為了不吃藥而和她瞪眼,她竟好幸福,像是在過日子一樣。
不是把喬家忘記了,而是不敢想起,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再怎麼大方的男人也不能允許自己的未婚妻子,在新婚前跑去別的男人那裏一住就是一個月。
她該回去找喬衍川了,她被鴛鴦藤牽扯到古代還不是為了他喬衍川,她該回去向每個人道歉,待她如親孫的奶奶,視她為己出的喬母,包括喬衍川再內所有一再遷就她,包容她的喬家人,倘若他們肯原諒她,她願意用一生來回報...倘若......她停住腳——喬家被封了?!!
喬家被封了?!!
怎,怎麼會......
路人道:喬家大少爺在外做生意,被搜出藏有宮中娘娘的飾物,全家被抓了...造孽啊!大少爺為人正直,怎麼會和宮中有染?還不知道是什麼人的誣陷呢,丫頭啊,你別呆在這裏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