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華妝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不愛我,你愛你自己。”
明桓忽然怔住了。
梅華妝癡癡地笑了起來,“陛下,你把能剝奪的東西都剝奪走了,除了我的命,這次也索性把命還給你吧!”
明桓緊攥著她的手掌,“你休想,我要你活著,痛苦地活著。”
“梅華,你的心明明死了,為什麼還會為他跳動?”
梅華妝貼近窗口,自言自語地說,“你聽到了嗎?風雪裏有人在唱歌。”
明桓痛苦不堪的看著她,“你已經瘋魔了。”
他看著,看著,竟然嚇得後退一步。
因為風雪裏,真的傳來了似是而非的歌聲。
梅華妝對他露出一道怪異的笑,“他說,唱著這首歌的人會把自己的思念傳得很遠,他在唱,你有在聽嗎?”
明桓冒著風雪,慌亂無措地跑了出來。
他在四下掃過,眼尾一陣陣的顫栗,“誰在唱歌?”
衛雋一臉驚恐地看著他,“沒有……沒有人……”
“可是我明明聽見了。”
緊接著他就讓宮人,四下搜羅了一遍,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找到所謂的唱歌的人,鬼魅的歌聲,仍就是一遍遍的傳了過來。
明桓的臉一下慘白徹底。
他莫名看見,有一個妖異的男人坐在雪地裏,形似雪妖,
那個男子張了張口對他說,“風雪未歸人,易改江山。”
他眼底滴下鮮血來,抬頭的瞬息,攝走了人們的魂魄。
天變成了血色,驚恐之餘,明桓也陷入了昏迷不醒中。
而明桓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喚來了東楊先生,他當機立斷下了一個決定,“東楊,讓她失去所有的記憶。”
東楊先生不可置否的說,“陛下,她已經瘋了,再強行給她下藥,她會傻的。”
明桓咬牙切齒地說道,“哪怕是個傻子,也好過她如今為別人牽腸掛肚。”
東楊先生再次著重地問了一遍,“陛下真的確定要給她下藥嗎?你不會後悔嗎?”
明桓擺了擺手,“有什麼可後悔的?這把刀既然已經鈍了,那我總不能讓她徹底斷了吧!做出一切都是為了保住她的命,我絕對不會後悔。”
東楊先生遂聽從吩咐給她喂了藥。
隔著一扇門,時不時的就能聽見那個女子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最終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小,她的叫聲也越來越微弱下去。
她靠在月下,倚窗站立,身體形銷骨立。
明桓將她緊緊的抱在自己懷裏,他好害怕自己一閉上眼睛,她便化成了虛無縹緲的泡沫,消失無蹤了。
他常常一遍遍地喚著她的名字,不是繾綣纏綿,而是驚恐和慌張。
她陷入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眼底的血色越來越多,“到底要怎樣才能留得住你?”
他輕吻著她的眉心,她給不了他半點回應,她冰冷得像是一具屍體,不,確切地說,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她清醒的時候,會呆呆地看著月光下,那被夷為平地的梅林,她看著,看著,困惑地問,“好像那邊曾開了極美的花,那是什麼花?”
明桓不敢回答她的話。
她獨自一人呆怔地站著,費力地想著,終於他也忍無可忍了,他對她說,“梅華,給朕生一個孩子吧!”
他想是不是有了孩子束縛她,她就能安心地待在自己身邊了
明桓手探進了她的衣服裏麵,卻遭到了她的強烈反抗,“別碰我,別碰我。”
那是她第一次會因別人的碰觸,而感到驚嚇
明桓忍住不去看她的驚恐,他的態度十分的強硬,“我從來都不曾碰過你,這是第一次,我會很小心的,來,把自己交給我。”
梅華妝抵死掙紮,“不,不。”
他抓住了她的纖細的手臂,她卻如受驚的小鳥不斷閃躲,她掙紮,幾乎是牟足了力氣,他強硬地褪下她的衣服,她忽然奮力往牆頭撞去,她的臉上流滿了鮮血,他最終無力地鬆了手,“你是鬼,我也願意陪你一起變得不人不鬼,可為什麼你折磨了我,卻不要我了,一直以來,我們生死相依,我們兩個人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你為什麼要棄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