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把當年的話一字一字的重複一遍。”
明桓強逼著她下跪。
梅華妝一言不發。
明桓對她失望透頂,“你說,你願做我手中的一把刀,為我吞噬人心,喋血人間。”
“你說我……是主,你……是奴,我要開天辟地,你便為我分崩離析,我要開疆擴土,你便為我披荊斬棘,到現在,你什麼也沒做,還把自己都賠出去了。”
“這句話從沒有入你心底。”
明桓大力按住她的肩,厲聲的質問道,“這把刀已經不再是鈍那麼簡單了,它廢了。”
可是從頭到尾,她都像一根沒有生氣的木頭似的,無動於衷,一動不動。
她隻是一味的重複自己的話,“把他還給我,就當我求你了。”
明桓一腳將她踹開,“你憑什麼求我,你有什麼資格求我,你是一個背叛者。”
梅華妝哭得傷心欲絕,“陛下,究竟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把他還給我。”
明桓冷漠地說,“他的屍體還在牢裏,你有空的話,可以去看看。”
梅華妝的眼底都是血,流下的都是血淚,她笑起來的樣子完全和惡鬼沒有兩樣,“嗬嗬嗬,明桓,為什麼就連我這一點都要不留餘地地清除掉。”
“他是我心中最後的溫暖,現在沒了,都沒了,好好好,你做的很好,哈哈哈……”
梅華妝十指摳入地板,摳出了十多個血洞。
“嗬,你滾回去好好麵壁思過。”
梅華妝渾渾噩噩地離開了,不多時,衛雋就來回報他。
衛雋膽戰心驚地說,“陛下,剛才那些宮人給奴才傳來了消息,她們說夫人已經瘋了。”
明桓聽起來很煩躁,“她又在搞什麼花樣,裝什麼瘋賣什麼傻?”
衛雋擰了一下眉頭,“是真的,奴才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雪地裏唱歌,那個可真是淒涼啊!”
明桓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現在她人在哪裏?”
衛雋歎了口氣說道,“她剛剛體力不支昏厥了過去,奴才自作主張為她請來了禦醫,如今正在她的宮中為她看病。”
明桓心揪了一下,然後就急匆匆的趕到了她的宮中,那個蒼白的女人正躺在床上,現在看來真像是一具屍體。
禦醫如實稟告道,“陛下,夫人可能有點神思混亂。”
明桓的臉色顯得難看至極,“你這是什麼意思?”
禦醫悄然打了個寒戰,“意思就是她已經瘋了。”
明桓登時怒不可遏,“朕不信,她怎麼能瘋,來人,快把這庸醫拉下去砍了。”
在他心目之中,她仍舊是在裝瘋賣傻,像這樣一個堅韌不拔的女人,從前那麼多苦難都沒有將她摧折,如今她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為了區區一個男人,就這樣陷入了瘋癲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不想理會她,於是過了片刻就離開了。
但是過了片刻,衛雋又匆匆忙忙跑過來稟告他,梅華妝確實是瘋了。
明桓走過去的時候,她正躺在深雪裏,遠遠看上去都是怒放的紅梅,走近一看,才知道都是從她身體裏流出的鮮血。
她失魂落魄地說道,“我要帶你回家,我答應過你的,我一定要帶你回家,可是你在哪裏?你快出來啊,我找不到你,我心裏很著急。”
“你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
明桓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他掐著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梅華,你清醒一點,你看著我,你還要怎麼折磨我?”
可是她根本聽不見他的話,她隻是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邊笑邊哭,“你看到我的心了嗎?他人走了,也把我的心給帶走了,為什麼,為什麼,你無所不能,那你能讓他把我的心還回來嗎?”
明桓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我讓你清醒一點,你沒有聽見嗎?我知道你是在裝瘋賣傻,你這個女人,你怎麼可能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