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月拍桌而立,“我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蒼葭比起你那虛無縹緲的奴隸王之位,他其實更貼近奴隸們的生活,於是他順理成章掌控了奴隸們的行動,策動造訪也成為了很輕鬆的事情,另外,周長安曆經三年,籠絡人心無數,他早已經把這裏所有的囚牢都摸遍了,他既然做了囚犯們的老大,那麼放出所有的囚犯,製造大亂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最後那個還不知道底細的柴劄,也不知道已經控製城中多少的勢力。”
東河玔香心情難掩複雜,沒想到就因為和蓮姬脫節,他們竟然錯過了那麼多。
她忽然有些頹然,“隨著司徒家和荊家的落敗,這荒月城這座大舞台倒塌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個下人剛下去,立刻就有第二個人趕了過來,稟告道,“不好了。”
東河玔香直擰眉,“又怎麼啦?”
下人張皇失措地說,“雲祗來攻打荒月城了。”
聞此,東河玔香不免驚了一驚,“什麼?”
然後,她的聲音一下冷然,“這種時候要說是巧合,我可是一點都不信,可是他們哪來的本事,把消息都傳到了雲祗。”
煜月麵色沉冷,“草灰蛇線,伏延千裏,或許從最開始把楚沅關押進地牢就是一個錯誤,別忘了他的身份也就意味著他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戳在我們脊梁骨上的一根毒針,立刻讓暗衛全麵出動,誅殺所有人,不必顧及那些人了,不管無辜與否,隻要是不屬於我們的人都可以殺死了。”
他們都清楚,如果不是楚沅的存在,荒月城也不至於內憂外患,楚沅的身份始終是個痛,他那時隻遲疑了一忽兒,沒有及時處理他,竟然就真的被他鑽了空子。
轉而東河玔香問道,“千麵女和沐翊風呢?”
煜月冷冷地說,“我派了他們去守城,內部的平亂可以平息,隻要城門不被攻破,一切都可以被挽回。”
“我現在就去坐陣誅殺他們。”東河玔香不再遲疑,立刻就要走,但是走到半路上,忽然就折了回來,她望定他的眼,眸光很幽邃,“你難道要一直在這裏等著消息的傳來?”
煜月與她對視著,眸底散發著異常冷厲的光,“不,我要等著城門被攻破的那一刻。”
東河玔香不敢置信,“城門會被攻破?”
煜月的眸光更冷,“你別忘了惡獸吞天破壞的那一處城門,那是最薄弱的地方,即使是派了許多人防備著,但也難以確定會不會有人獲悉了這個秘密,就從那裏攻入,所以必須要提早做好防備,以備不時之需。”
東河玔香莫名心慌起來,“到時候死那麼多的人,朧也會趕到這裏來吧!”
煜月出神地想,三年前,他沒有攻入鬼鎮,沒有打破鬼鎮和荒月城的平衡,不是因為要留下鬼鎮成為他逃跑的一窟,而是因為忌憚朧,所以他才會處心積慮,利用了璽夜,為他牽製住朧。
而後在朧受傷頗重後,他才能穩收漁翁之利。
因為他身份隱蔽,他其實更畏懼朧。
煜月思及此,為了讓她安心下來,索性就說道,“她不成氣候,幾個月前,那個魔頭就已經為我擺平了她,她重傷未愈,即使真的和我們的暗衛對抗起來,我們也未必輸於他們,何況,我們本不用親自動手,到時候區區一招禍水東引就好,讓那個魔頭全心全意去對付她,我們可以省不少力氣。”
東河玔香遂鬆了口氣,“既然你都已經想好了怎麼去做,那我就放心了。”
煜月眼角處漾開了一道森涼的笑紋,“快去那個戰場上,迎接你的戰爭吧!這次我允許你,殺了她。”
這還是他第一次允許她對梅華妝動手,東河玔香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她想,他應該是被梅華妝的無情激怒了,不,確切地說,是因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變得焦躁了。
所以,他再也不能忍受自己輸得一敗塗地,他必須要反擊,方能讓梅華妝知道,他才是牽絲傀儡的主人,誰也不能忤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