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勝啞口無言,連自己的姐姐都如此愚昧了,他再去追求自我反倒成了他的錯。
所以,他這輩子苦苦追求的自由,都無跡可尋了,都是葬送在自己的手上,怨不得誰人。
筠白將發瘋的荊蔚打暈,她因為劇痛,哪怕是暈厥了過去,身體都在抽搐。
“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顧及這些了,等出去後再說,隻要公子活在這世上一日,我就是公子的奴隸,我都明白了。”
筠白提醒了最後一句,子勝抱著荊蔚,眼神一抽一抽地看著荊非墨,明明想說點什麼的,但到底沒有說出一個字。
筠白不再遲疑,立刻就將惡獸召喚到了眼前,但她在召喚時出現了一個意外,有兩隻惡獸一前一後從遠處沙地上匍匐而來,其中一隻行至半道上,忽然停下來,仰著頭,發出一陣嘶吼,下一瞬,它全身都起了大火,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相繼滾了下來,真是璽夜和梅華妝。
因為失去了太多的靈力,璽夜沒有更多的靈力去維持幻術,真正的容顏一目了然。
他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筠白的眼睛瞪大,“他們是……看他們的打扮,竟是地牢裏的那兩個人。”
事到如今,荊非墨終於恍然大悟,“嗬嗬,原來是這樣啊,我們都為他人做嫁衣。”
筠白猶自不解,“公子,這是怎麼一回事?”
荊非墨猶是崇拜梅華夫人,常常對他人說,此女子將來是我的敵人。
因為在他看來,隻有這樣的女子才配成為他的敵人。
世人常常把她和東河玔香比較,可是東河玔香從一開始就有著極大的助力,她幾乎是一路被人捧上奴隸王之位的,她是真正的幸運兒,而梅華夫人和她恰好相反,她是從一個深淵跌至另一個深淵,每一次從深淵裏爬起,都會站上更高的位置。
這世上,得天獨厚的人不需要多言,就可以得到所有,可也僅是得到所有而已,而站在荊棘裏的人,走出了荊棘之外,染血重生,不光能得來所有,還能奪走人的所有。
摧毀,和創造,輾轉而已。
他幾乎把梅華夫人的容貌記在了最心底,唯獨沒有想到,記憶裏的那人會和現實中的她差之千裏。
她不妖邪,不是傳說中的妖妃,她有的隻是在冷眼中,開始她的殺戮。
那是不見血的殺戮啊!
他幾近慘然,“我們都被騙了,那個女人是梅華夫人,她先後化作了步塵寰,和昶明的手下,來介入荊家,目的就是摧毀荊家,這樣她在荒月城的敵人就少了一個,她之後的路也會好走一些,我們都被她耍得團團轉,尤其是我這個自詡天才的妹妹,也因為那個少年人的蠱惑,失去了無數次殺他們的好時機。”
筠白聞言都快呆了,“等小姐醒了,得知了這件事後,大概會痛不欲生吧!”
他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神過分的冷,“你說過她會因為脫骨散的折磨,抑製不住地想自盡,但是現在她多出了一個活下去的理由,恨能讓一個人失控,也能讓一個人盡快成長。”
“我們可以走了。”
筠白得到了命令,立刻操控著僅剩下的惡獸,來到了他們身前,他們都鑽入了惡獸口中,在她的操控下,惡獸壓垮了城牆,從城牆上爬了出去。
璽夜尚還暈頭轉向,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變化,等緩和了不少,他才從懷中掏出了嶄新的人皮,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捂住唇瓣,忍不住咳了咳,咳出了一手的鮮血,上次和朧大戰,舊傷未愈,如今又添了很重的新傷,也不知何時才能恢複。
他低頭凝視著懷中的女人,迄今為止,為了這女子,他已是百般受挫,可不是因為她,他也從來都不知道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他痛時,總感覺自己是滿足的。
如罌粟流入了血骨,他也是那樣沉迷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