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枯骨歡(3 / 3)

荊蔚一下想到了關鍵的地方,猛地站起,“除非他事先預料到自己一定會贏,除非他認為一定有人會在其中配合他的計劃,那麼這個人現在在哪裏?那兩個小鬼中間必然有一個是秦蠡安插進來的,而先前給你的那張紙條是用來迷惑你的。”

荊非墨這次倒是沒有說什麼,隻是那一雙眼底,都是戾色的光。

等他們來時,璽夜和昶明都已經置身荊夫人的屋中了,璽夜撲到荊夫人的身上,一陣哭嚎,“母親,你沒事吧!”

昶明也是假惺惺地哭了幾句,但是很快他的注意點就轉移到了璽夜身上,他指著璽夜,怒斥道,“你是殺人凶手,是你對母親動了手。”

璽夜假假地抹了把臉上不存在的淚水,然後迎上他的挑釁,毫不畏懼地說道,“你要是拿出依據來,我就承認我對她動了手,否則,我會認為你是離間人心。”

“誰說我沒有依據,讓秦蠡來說就好了。”

昶明自持有什麼證據,他指著身畔的秦蠡,急切地說道,“他經過此地,看到了全部的過程。”

荊非墨旁觀了許久,一麵觀察那兩個昶明的表現,一麵又仔細地捕捉秦蠡神色的變化,但是秦蠡遠比昶明更難對付,確切地說,他根本是滴水不漏,看不出任何的破綻,荊非墨穩不住,當眾指示道,“秦蠡,你來說,說說你看到的真相。”

秦蠡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隻能說,兩位公子都有嫌疑,等夫人醒過來,才說不遲。”

昶明撲到半死不活的荊夫人身前,露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那樣子仿佛真是為荊夫人著想,“那我今天就在這裏等母親醒來,她若不醒,我就不走。”

“真要是想知道誰是害夫人昏迷的罪魁禍首,也不是毫無辦法。”

荊非墨最是唯恐天下不亂,他率先打破了僵局。

昶明望著他,眸中警告的意味頗濃烈,“你有什麼辦法,你盡管說就是了。”

荊非墨淡淡地說道,“讓夫人自己開口就是了。”

此言一出,眾人都沒有什麼意見,因為就目前來看,恐怕也隻有這一個辦法,足以說明真相是什麼。

他們足足等候了一天一夜,荊夫人才在眾目睽睽下,醒了過來,她剛一醒來,秦蠡就問道,“夫人,你看見是誰把你推下水了嗎?”

荊夫人的身體還很虛弱,但是聽到了他問出的問題,她的氣色比之前更難看,她硬是咬定口,不放鬆,“咳咳……我沒有看見。”

兩個昶明混在一起了,她分不清哪一個是真,哪一個又是假,但是她知道總有一個是真的,所以她為了不傷害真的昶明,她把所有的罪責都通通攬了下來。

荊蔚豈會不知道她的用意,她頓時露出一抹嘲諷的笑,“看來夫人為了偏袒昶明,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及了。”

荊夫人厭惡地看她一眼,“這裏哪有你說話的資格?”

荊蔚已然對她死心,於是也便毫無顧忌地說出了最無禮的話,“嗬嗬,我已經看到夫人的結局了,你會死得很慘。”

荊夫人覺得焦頭爛額,她本就生性急躁,這下更是暴躁得不行,她解決不了這事情,隻得下了驅逐令,“都給我滾,秦蠡,你留下來。”

但所有人都退下後,荊夫人才嘶吼地對秦蠡說道,“你必須盡快給我把他們區分開來,再有一次這樣,還讓我活不活了。”

秦蠡心裏有主意,但就是不直白地說明白,他隻是一味地敷衍她,“請夫人稍安勿躁,總會水落石出的。”

荊夫人怒不自持,“你當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敷衍我。”

秦蠡還是平淡地說道,“我沒有敷衍夫人。”

荊夫人憤恨地咬著牙,“你有,我不信你心裏真的沒有一筆賬。”

盛怒之下,她更是說出了最無腦的一些話,“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不站在我這邊,你會死的。”

秦蠡冷了臉,似乎覺得她這瘋癲的樣子簡直不可理喻,“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在這裏誰都不會站在夫人這邊,除我之外。”

荊夫人蓬頭垢麵,滿目血紅,“那你倒是如實告訴我,到底哪一個是我的孩子。”

她猙獰地樣子仿佛是一隻惡獸,“你一定是知道的,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告訴我?”

秦蠡等她冷靜後,才木然地說道,“還沒有到時候。”

荊夫人眼神幾近淒厲,“什麼才算是到了時候?”

秦蠡厲聲打斷了她的話,“你也想看看那個假貨有什麼目的吧,你這麼焦躁,想趕他走,難道知道他的目的不是更重要的事情嗎?你就是太不能忍了,但凡你肯隱忍,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眾叛親離的地步。”

可是荊夫人完全聽不進去,她已經是被逼得瘋魔了,“我是不善隱忍,到了今天這一步,我更不會再忍下去,我告訴你,你不幫我,我自己來區分他們。”

秦蠡闔了闔眼,眸中都是失望,“夫人要是能做到,那就不至於對我如此依賴了。”

末了,他不再偽裝,而是給了她最後的警告,“安南,我了解你,沒有我來幫你,你總會一事無成。”

“我偏就不信,嗬嗬,你能做的,我便不能做嗎?”

荊夫人一下意識到,早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就已經被他牽著鼻子走,她心中越來越空虛,也越來越敏感,所以現在她對任何人都保持懷疑。

秦蠡冷笑了一聲,“你還是會來求我的,我相信這一點。”

“滾,你也給我滾。”

荊夫人發了瘋,拿起身畔的物件,通通往他身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