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問一下我們今後的訓練計劃嗎?”喬輕聲詢問。再怎麼說格姆剛剛也是在他們麵前了結了兩條人命,喬問出這話的時候心驚膽戰的,他害怕格姆給自己突然來一槍,說話時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格姆聽到喬的聲音,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換做是誰,在這種無力抵抗的情況下都會害怕。格姆殺人隻是履行公事,不是為了嚇唬他們幾個小屁孩。想到這裏格姆收起了格洛克18。“訓練計劃的事我現在具體統計一下,你們這一屆有一點意外,五分鍾後我給你們答案,在這之前你們先把屍體處理了。”格姆說著轉身離開,去找紙和筆好好合計一下計劃。
“這算什麼?屍體給我們收拾,結果連計劃都沒規劃好,還口口聲聲說教育,我呸。”喬望著格姆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眼中帶著鄙視和憤怒。“行了,照辦吧,不然還能怎麼做?”那名不合格的學員勸說道。“切瑞,你也別勸我,早晚我要把這地方一把火燒了,還有五年半。”喬對切瑞的勸說很不在意。切瑞也不想再說下去,相處了這麼久他清楚喬是什麼樣的人。
鄭承臨看著兩具屍體發呆,麵無表情,就這麼默默的注視兩個早已死透的人,在場的人沒有人知道鄭承臨為什麼這麼做。連鄭承臨自己都不知道。在鄭承臨腦海裏一直回蕩著格姆之前所說的那句話:你走了傭兵這條路,那就不能對除了戰友以外的女人動真感情,否則會害死你自己的。
這句話格姆隻對鄭承臨說了,雖然每個人都聽到了,但明顯主要是說給鄭承臨聽的。鄭承臨知道格姆為什麼這麼做,但卻不理解格姆這句話究竟什麼意思。是讓自己放棄鄧芸,還是提醒自己不要在女人上傾注太多感情?鄭承臨的腦袋不聰明,一件很簡單的事鄭承臨總是要想很久。比如現在。
屍體似乎很有吸引力,鄭承臨看的很入神,貌似隻有這種令人發自內心恐懼的事物才能壓住鄭承臨心中的暴躁。鄭承臨的目光變得迷離。剛剛還活蹦亂跳的活人在頃刻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極大的反差鄭承臨早在斑鬣狗淘汰賽是適應,現在不適應的隻是血腥味和惡心的傷口。但是鄭承臨一直注視屍體,好像他們也沒那麼令人反胃?
至少他們不會動。
至少他們不會威脅到自己的生命。
至少他們不會讓自己糾結。
這麼說來屍體也不錯,鄭承臨的腦中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想法,雖然荒唐,但並不瘋狂,因為事實確實正如鄭承臨所想。慢慢的,鄭承臨覺得屍體並不惡心。在此刻的鄭承臨看來屍體很普通,隻要不讓自己也變成那樣就好了。不是嗎?鄭承臨自己反問。
“喂,想什麼呢?你已經發呆了兩分鍾了,這還有一具屍體,你自己扛吧。沒人幫你,誰讓你剛剛偷懶來著。”喬那不和諧的聲音在鄭承臨耳邊響起。鄭承臨此刻才回過神來,剛剛想的問題被打斷,鄭承臨心中有些惱火,不過卻沒有理由反駁喬,因為確實隻有自己沒有抬屍體。
沒有抱怨的走到一具屍體前,鄭承臨想仔細觀察一下屍體,他要克服心中的恐懼,回到自己思緒被打斷之前的狀態。不過卻是不可能了。
突然進入某種奇特的狀態,然後思維無比活躍和通暢,幾乎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這種狀態現在也隻會出現在做那些該死的理科難題的時候了。
再次嚐試未果,鄭承臨決定放棄。但是鄭承臨的行為在喬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先是呆著不動,然後自己讓他搬屍體,又繼續發呆。不是偷懶就是慫了。不過,喬很看不慣鄭承臨的行為:“喂,痛快搬。有什麼好看的?”鄭承臨沒有裏喬,緩慢的蹲下身體,抱起屍體。
鄭承臨的手一碰到屍體,就像條件反射的縮了回來。屍體很冰,而且有些僵硬。才死不到十分鍾,因為外界的溫度隻在零度左右,所以體溫下降很快。但鄭承臨也沒想到會快到這種程度。“死人和活人的差距?”鄭承臨輕聲自言自語。再次抱起屍體,鄭承臨感覺一絲絲涼意順著雙手傳到身上。屍體的傷口處的血早已止住,泰科瑞的眼裏寫滿了不甘和絕望。雙眼瞪的很大,表情扭曲。嘴也沒有閉上,仿佛還在訴說著自己悲慘的遭遇。
注視著泰科瑞的慘相,鄭承臨心中對喬的鄙視有多了一分。如果喬沒有作弊的話現在應該是一人一具屍體。鄙夷的瞟了一眼喬,鄭承臨抱起屍體離開了。至於屍體該怎麼處理鄭承臨是知道的,不過卻沒有自己動手過。
逝者安息,即使如此沒有人性的地方也是會照顧好死者的。鄭承臨抱著屍體走到了火化室。在路上,鄭承臨依然沒有停止“欣賞”泰科瑞,漸漸的,鄭承臨把這具屍體和之前活蹦亂跳的泰科瑞在心中對比,看著槍傷,血跡,扭曲的表情,感受著僵硬而又冰冷的身體。鄭承臨的胃裏又一陣翻江倒海。
把泰科瑞放到鐵架上,鋪好白布,然後連忙離開,鄭承臨發誓以後堅決不會再仔細觀察屍體,不到萬不得已也絕不會殺人,當然如果自己能活到有資格殺人的時候。或許是鄭承臨目前所看到的殺人的動機都是幾乎沒有任何合理原因的,這有些超出了鄭承臨內心所能承受的道德底線,鄭承臨現在不但覺的喬很惡心,也更反感格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