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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汴河驚鴻**
楊柳枝拂過水麵時帶起一串銀珠，東陽從淤泥中撐起身子，智能手環的裂紋裏滲進幾縷汴河水。他甩了甩發脹的耳朵，遠處漕船上的號子聲裹著水汽飄來，艄公的麻鞋正踩著《清明上河圖》裏見過的翹頭船板。
\"你這廝莫不是金人細作？\"
清泉般的聲音驚得東陽猛然回頭。五步開外的烏篷船上，戴著皂紗帷帽的少女正提著裙裾探身，鵝黃襦裙的係帶在春風裏蕩成蝶翼。她身後的老賬房突然驚叫：\"小姐當心！這人額角有血光！\"
東陽這才察覺額頭火辣辣地疼，血珠順著眉骨滑落在青石碼頭上。他本能地摸向腰間急救包，卻發現裝著抗生素的密封袋正在滲水。汴河上的陽光忽然暗了三分，一群白鷺掠過漕船桅杆，在少女帷帽上投下遊動的斑影。
\"且慢。\"少女忽然抬手，腕間銀鐲撞出清響。她帷帽下的目光鎖住東陽腰間，\"公子這枚銅符好生古怪。\"她指的是時光機的量子定位器，此刻正吸附著幾粒河沙微微震顫。
碼頭上忽然響起銅鑼聲，十二個持棍家丁從貨棧湧出。為首的黑臉壯漢獠牙外突，棍頭包鐵在陽光下泛著青光。\"擒了這北蠻子！\"他吼聲未落，榆木棍已帶著破風聲劈向東陽左肩。
東陽瞳孔驟縮，軍校訓練的本能瞬間蘇醒。他側身避過棍鋒，右手擒住對方手腕麻筋，左膝頂向其肋下三寸——標準的現代擒拿術讓兩百斤的壯漢轟然跪地。其餘家丁的棍棒僵在半空，他們從未見過這般詭譎的招式。
\"好俊的身手。\"少女忽然輕笑，指尖勾起帷帽皂紗。東陽看見她新月般的黛眉下，左眼角綴著顆朱砂痣，正隨著笑意微微顫動。\"隻是公子這路數，既非少林韋陀杵，也不像昆侖兩儀掌...\"
她話音未落，老賬房突然指著東陽手腕驚叫：\"妖物！那鐵環在吞吃日光！\"眾人這才注意到智能手環的太陽能板正在吸收光線，裂紋間流淌著幽藍的量子餘暉。
東陽正要解釋，遠處忽然傳來淒厲的哭喊。兩個挑夫抬著竹榻狂奔而來，榻上老婦滿臉水泡，喉嚨裏發出拉風箱似的喘息。\"沈姑娘救命！\"挑夫撲倒在碼頭，\"西市井水又吃倒人了！\"
少女帷帽下的臉色驟變。她快步走向堆滿石灰的貨船，素手抓起把灰粉，雪白貝齒咬住下唇：\"張管事，我要的是生石灰，這些熟灰如何殺得菌毒？\"
東陽腦中閃過實驗室的消殺手冊。他抹去嘴角血漬，沙啞開口：\"CaO+H2Ou003dCa(OH)₂，生石灰遇水生成氫氧化鈣才能殺菌。\"話一出口他就暗叫糟糕，這化學方程式在北宋無異於天書。
不料少女猛地轉身，帷帽皂紗掃過他的鼻尖。\"公子識得水煉之法？\"她忽然從袖中掏出個魚形琉璃瓶，瓶內渾濁的井水正泛著詭異的綠光，\"若能解此疫毒，小女子願以重金相酬。\"
東陽接過琉璃瓶時，量子定位器突然發出蜂鳴。他低頭看見瓶底沉澱物中竟有熒光物質，這分明是現代才有的放射性汙染物。汴河的水波突然扭曲成螺旋狀，他腕間的裂紋開始滲出藍光。
\"三日後未時，城南沈氏醫館。\"少女將魚形玉佩塞進他掌心，玉佩突然變得滾燙。東陽抬頭時，正撞見她帷帽下狡黠的目光，\"公子若解了此局，我便告訴你這玉佩從何而來——它昨夜子時，突然在我妝奩裏發出過同樣的藍光。\"
漕船忽然鳴鑼啟航，少女的鵝黃襦裙消失在蘆席簾後。東陽握著尚有餘溫的玉佩，發現上麵的魚眼竟是兩個糾纏的量子符號。汴河對岸，某個戴鬥笠的男人正將弩箭悄悄收回袖中，他腰間鐵牌上刻著西夏文字在陽光下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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