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子,知道梅花的味道嗎?”
那一天,他將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到那悸動的感覺,然後再到後來的斷情……一一講述給燕項天聽,也許是因為自己知道在燕項天麵前,什麼事都瞞不了,也許……是因為壓抑的太久,這份感情,他需要一個聆聽者,不是因為要證明自己又多愛那個人,而是要在作為人嫁之前,再次的回味著一切,然後……在婚嫁的那天,埋葬在那一層紅紗之下,永不再提。
燕項天自始至終都是靜靜的聽著,唇角含笑,眼中卻有著對他的悲憫和哀傷,那種目光,讓譚安陵有些想笑,但是一揚起唇角,卻是流露著苦澀的味道。
“路遇君卿心已傾,誰知再遇陌無聲。”
燕項天在離開時,歎息著說出這樣一句話。
那一段情感,就這樣的被暫時擱置下,隻剩下火紅的衣衫,刺眼的就如她指尖的血,帶著絲絲的血腥之氣……
7月初7,他嫁給了駱王尉遲展。
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絲毫沒有偏差。
尉遲展對他很好,視若珍寶,他隻是演繹出一副虛假的情感,心卻是一池死水毫無波瀾。
他以為自己會慢慢的遺忘那段情感,會慢慢的忘記那種悸動,可是在聽到尉遲筠在四邊城外遭暗殺受了重傷之際,那指尖的顫抖,全身的發冷,無時不刻的提醒著他,那份感情,永遠的伴隨著他,直至終結的一天。
而亦是這份感情,讓他堅持著自己要相信,相信她會沒事,相信皇位最後還是屬於她,那些日子的提心吊膽,寢食難安,讓尉遲展以為是他孕期的原因,更是疼愛有加……
直至譚安卉來看他,說尉遲筠根本沒事之時,心裏的那塊石頭,才真正的放在地上,重重的鬆了口氣。
“安陵,值嗎?”譚安卉這樣問他。
他隻是靜靜的看著譚安卉,那一襲白色戎裝讓他淺笑,“姐姐現在做的,不是和安陵一樣嗎?姐姐覺得值嗎?”
一局謊言,一生牽掛。
那是早已經注定的,誰都無法更改。
直至最後之時,他仍舊騙著尉遲展,卻騙不了自己不在意自己已不是完璧之身,所以他選擇離去……
他覺得累了。
在倒地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懷抱的溫暖,他視線模糊的望著那不斷喊著什麼的尉遲筠,淺笑依然,她在說些什麼?在喊些什麼?
他聽不到啊……什麼都聽不到……
他忽然很想問她,你知道梅花的味道嗎?
其實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酸甜芳香,卻還帶著苦澀的味道……
就如著漫長等待中的情感。
為誰落紗。
轉身斷情已為人嫁。
紅衣喑啞。
一局謊言一生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