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緩緩改變,似訴離殤,似不舍,又不得不分離各方。尉遲筠微微皺眉,這般男子……原來心裏早有人,明明相思,卻在那相思之時帶著一絲等待,明明不舍,卻在那不舍的背後追隨著幾分不悔和堅毅。
尉遲筠可以很肯定,他,在等人,在信守一個承諾。
看著完全沉浸在琴聲中的上官策,不禁微微歎口氣,上官小姐怕是沒戲了。而在為上官策感到可惜的同時,尉遲筠不禁有些好奇能讓這種高貴的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對方的人,是誰?
她不了解長歌,但是知道這種人的脾性,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自尊和堅持,有著自己可以高貴高傲的資本,能入得了他們眼睛的人很少很少,但是如果一旦動心,便會癡心不改,那人是誰?該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
在尉遲筠思緒期間,琴聲最後一個音節慢慢飄散,直至消失,整個晚青樓陷入一片靜寂,明顯的都是還未從那說不清道不清的情感琴音中走出來……
不要說其他人,就連長歌自己也是望著手下的琴愣愣發呆,眼角忽然瞥見琴尾處掛著的翠綠玉佩,眼光情不自禁的柔了下來,是誰曾經在離別之際,將隨身玉佩放在他手心,將他攬入懷中,耳邊輕喃:“好好帶著,它就代表我,隨時隨地的在你身邊,陪著你,伴著你……”
看著亦是發呆的長歌,餘溶歎了口氣,走出來,輕咳一聲,笑道:“剛才長歌也說了,若是哪位大人為此曲取的一名,合了長歌的心,那便陪酒三杯。”在餘溶的聲音中,眾人漸漸回過神,“如今曲子已經完了,不知各位大人有了什麼名字?”
長歌深吸口氣,緩緩站起身,將琴抱在懷中,唇角含笑,卻仍是高貴的讓人不忍褻瀆。
“如夢令。”
長歌搖搖頭,太普通。
“醉長歌。”
太膚淺。
“清平樂。”
還是普通。
“離別怨。”
他有怨嗎?
名字一個個接踵而至,清雅的,華麗的,不堪的,調戲的……卻沒有一個是合了長歌的心的,正當長歌有些疲憊想要退下的時候,從三樓同時傳來兩個聲音,都是那般悅耳,隻是一個比較低沉,一個比較清細:“生如夏花。”
“長相思。”
大廳靜了一下,隨即一個個嘲笑出聲,生如夏花?花?多麼的庸俗!長相思?若說之前的如夢令、清平樂這些都普通,但是都比長相思高雅的多,長歌連那些都不符合心意,更何況是長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