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魂看了譚安陵一眼,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隨即將尉遲筠的酒杯填滿,譚安陵……真的比他想象的還要會偽裝……
“殿下客氣了。”譚安陵微微一笑,眼中一片清明,隻是已經不複以前那般清澈透明,那眼眸中的複雜,尉遲筠看不懂也讀不懂,她聽見他笑:“殿下能帶著侍君前來,安陵和王爺已經是受寵若驚,如此,安陵定要敬殿下和侍君一杯,祝殿下和魂侍君永結同心。”
駱王寵溺的看著譚安陵一舉一動,舉起酒杯和譚安陵敬尉遲筠和祁魂,四隻酒杯碰在一起,清脆的聲音在撩撥著誰的心弦?
“魂兒第一次見王妃,論身份,理應是魂兒向王妃行禮。”祁魂大大方方的拿起酒壺,將自己和譚安陵的酒杯填滿,“這杯算是魂兒賠禮的,祝王妃……”他忽而一笑,碰上譚安陵的酒杯:“魂兒嘴拙,想不出什麼好詞,還請王妃見諒。”因為……祝福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對於譚安陵來說,都是極度的諷刺和炫耀……
譚安陵愣了一下,隨即了然一笑,“魂侍君見外了。”
說罷,兩人紛紛飲盡杯中酒。
剛把酒咽下去,某隻不怕死的狗又開始亂吠:“早就聽聞王妃琴藝超群,還望王妃能圓了大家的願,彈奏一曲,讓大家飽飽耳福,如何?”
祁魂眼色一沉,該死的鷹羽,你是不是給錯香了?怎麼到現在也沒見那香發作?
譚安陵將祁魂和駱王眼中的不悅看在眼裏,向著他們安撫一笑,又深深的看了尉遲筠一眼,隨即轉身,看著向著自己不加遮掩露出貪欲目光的哲王尉遲倩,微笑道:“既然哲王都這般說了,安陵豈有不遵之理?”隨即揚聲喚人:“來人,取琴。”
香案嫋繞,譚安陵端坐在駱王旁邊,纖細的手指劃過琴弦,琴聲如海浪般從那如玉的指尖下傾瀉出來。
譚安陵望著琴有些發呆,記得那天在將軍府的花園,她一如他剛才那般,指尖輕撥,琴音如浪,也就是那時,她問他是否有喜歡的人,姓甚名誰,也就是那時,他看著她,一字一句,說出自己心中之人……
等了好久,都不見譚安陵再有動作,眾人開始有些議論紛紛,駱王擔憂的看著發呆的譚安陵:“陵兒,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不舒服的話,先回房歇著吧。”
譚安陵回過神,對著駱王歉意一笑:“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隨即他抬眸,不知為何,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尉遲筠身上,那麼多人,隻要抬眸,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第一個尋到的便是她,那般的精準。
深吸一口氣,壓下唇角的苦笑,譚安陵聲音清脆如玉碎:“安陵不才,獻曲一曲,是最近安陵新作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