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基督徒。我爸爸不信上帝,我媽媽也不信上帝,我兄弟姐妹都不信上帝,我家的親戚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沒有一個信上帝的。我是我家第一個信上帝的人。
我信上帝是有一個漫長的過程。
我從小學一年級到小學四年級學習一直都不好,全班中等偏下。我從來沒有學到過什麼知識,整天坐在教室裏心不在焉。東瞧西望。我從來沒有聽進老師講的課,當然我也確實學不會。
上五年級,生命給了我一次曆史性的轉折。那個時候,我們班的老師換成了一個外地來的女人。這個女人個頭中等,圓圓的臉蛋,長相倒是很普通。眉毛鼻子嘴巴沒有任何突出的地方。她的眼睛中也沒有任何不合規矩的地方。
她講課時間很短,進行道德說教的時間特別長。一周六天的上學時間(那時候還是六天不是五天。)她得拿出五天來給學生們進行道德教育。
“同學們,你們得好好學習。拿出我小時候學習的勁頭兒來。我那時候,成天早上六點就起床學習,一直到晚上十二點還在學習。”
“你們得跟好學生學習,不能像街上跑的那些傻子那樣學。他們為什麼傻?那就是不學習。那就是壞。你們不學習也就成那樣了。咱們班有多少個傻子?”
她是個很奇怪的女人。真正教師該做的授課她不做,而總是花費大量時間去說這些。而且,她來的一個月後,她開始變本加厲了。她給全班的學生分了等級,成績好的學生是金牌學生,她對我們說那就是高貴人,國王丞相之類的人轉世的,這輩子肯定還得是高貴人,最終也將成為有錢人,家裏有若多仆人伺候的那種人。把成績稍好的學生說成是銀牌學生,那就是貴族,將軍轉世投生的。這輩子肯定還得是將軍。把成績差的學生說成是破銅爛鐵學生,那就是低賤人轉世投生的,這輩子肯定還得是低賤人,被所有人瞧不起的那類人。
這一切都很奇怪。我開始呆在教室裏聽她每天念叨著這些等級還覺得新鮮,我是被劃分到破銅爛鐵學生那個等級了。可是,後來,她幾乎天天這樣念叨,每天講課的時間少的不得了,天天都在給學生灌輸誰是哪個等級的人。
她讓我們這些低賤人站到講台上,她挨個的批評教育。她口中說:“你們這些傻子,就是老師怎麼講課也學不會得那種人。”
我們畢竟是學生,哪裏敢得罪老師!我爸爸媽媽卻很關心我的學業,總是喜歡往學校跑,總是喜歡問問我的學習成績。
那一天,我爸爸來到學校,問老師:“我家段雪鷹學習怎麼樣呢?”
那個女老師就實話實說:“哎呀,她學習非常差,腦子也特笨。”
我爸爸卻有些不以為然,我爸爸在家裏總是認為我腦子好使。我爸爸說:“我女兒是個好學生,她腦子挺好使的。希望老師能夠盡心把她的學習搞上去。”
爸爸這樣說,原意是說我可以學習好上去,希望老師用點心,把我的成績搞上去。但是,這個女老師卻是很惱火。她認為她碰上了不懂事的家長,你女兒就是笨,怎麼用力也搞不上她的學習的。並且她還認為爸爸這樣說就是故意在找茬。
她帶著這種火氣,在班裏開始了她對我的折磨。她把我叫到講台上,然後當著學生們的麵,大聲道:“你這個傻子,老是跟你爸爸媽媽亂說什麼!你是說你這麼好的學生,碰上我這樣的老師,教壞了你不成!”
我不敢言語。我是個女孩子,本身上膽小怯懦,哪裏敢得罪老師!
這個女老師姓周,這位周老師現在想起來她就是心胸狹窄,為了家長的那麼一句話她犯著生那麼大的氣嘛!從此她就開始天天的在學生中罵我笨,罵我是低等人。而且她千方百計的在搜索證據,證明我就是一傻子。
她跟自己的同事老師們聊天就說:“段雪鷹學習特別差,腦子特別笨,可她爸爸卻總是說她腦子好使,好像我把她教壞了一般。”
那些同事們就給她出主意,說:“不懂事的家長我們見得多了。你也別往心中去。你這樣,每次小考你都給全班打個分數,做個記錄。班裏四五十號學生呢!咱老師能教會別的學生,就是教不會她,那就不是咱老師的水平差了。那家長也就說不出什麼來了。”
老師們給周老師出的主意,她很快采納了。她天天上課念叨我,她的矛頭已經不是麵對大家,而是麵對我一個人。現在重新劃分了等級,全班五十個學生除了我之外全都是金牌學生和銀牌學生,隻有我一個是破銅爛鐵學生。
她這樣一劃分,很快的把我從學生中孤立了出來。那些學生們都認為我是真的很笨,真的不能跟他們在一起的低等人。打掃衛生他們強迫我一個人打掃,擦玻璃,掃地,做體力活他們見到我就使喚我。我要不同意,他們就會告老師,周老師就會教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