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0--在遙遠的星空中
各式機械零件和碎片在遠處恒星的光亮下星羅密布,熠熠生輝。在它們之間,一艘飛船悄無聲息地潛行著。船艙的窗邊,映著一位老人的麵容。
吾名為浮士德,飄搖的形象,你們又漸漸走近,從前在我眼前模糊現形。這回我可是要將你們牢牢把握。難道我的心兒還渴望從前的夢境?好吧,你們要來就盡管向前逼近!在煙霧中升起,在我周圍飛行;包圍你們行列的靈風陣陣,使我的心潮青春一般激蕩難平。
“希波克拉底先生?”
吾名為浮士德,驀然間有種忘卻已久的心情,令我渴望那肅穆莊嚴的靈境。我微語般的歌詞像是豎琴上的哀音,一聲聲漂乎不定。我渾身戰栗,淚漣漣流個不停,鐵石的心腸也覺得溫柔和平;我眼前的全部已遠遠退隱,渺茫的往事卻一一現形。
“希波克拉底先生?”
吾名為浮士德,哦,溫柔的月光,希望你瞧見我的痛苦是最後一遍,我多少次中宵不寐,坐候你在這書案前。幽鬱的朋友,然後我見你照臨著斷簡殘篇!唉!我多希望能在你的清輝中漫步山巔,伴著精靈在山隈飛舞,憑借幽光在草地上盤旋。滌除一切知識的濁霧濃煙,沐浴在你的清露中而身心康健!唉!我還要在這監牢裏坐待?
“父親,該起來了,離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熟悉的男聲響起,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眸。
“調查人員已經仔細地在附近查看過了,這裏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沒留下,噩夢已經消失了。”瑪格麗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總裁洛克向他的董事長報告道。
“什麼都沒有麼?”老人難掩失望之情,合上了自己膝蓋上攤開的書本,“看來當初和噩夢公司合作是個錯誤的決定……好了,你和她都離開房間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護士也要離開麼?您的病情隨時有加重的可能。”“該交代的事我都已經跟凱恩斯先生說了,他當了我四十年的助手,有什麼事你都可以找他。”老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哐當。”門關上了。老人側身望向窗外,星光點綴的夜中,往昔曆曆在目。“也不知道吉爾兄怎麼樣了,大概還死守在E17上吧。”老人揶揄地一笑,“機械臂鎧的錢還沒付給我呐,再不去討要也許就收不到了。”老人歎了口氣,體內突然傳來陣陣劇痛,他彎下腰,抹了抹汗涔涔的額頭。“應該還有時間去一趟那裏,大概…”突然,一片白光閃過,艙內的燈滅了,外麵響起一陣騷動。
“異常時空翹曲?”副總裁凱恩斯站在船長旁驚愕道,船長攤開手,也是一臉疑惑:“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剛才還是在正常的準平坦時空航行,現在大部分電子儀器都失靈了,包括導航儀在內,目前隻靠機械傳動裝置維持飛船正常運行,還好有備用電池支持飛船內的生態維持係統…”“董事長房間的監視器怎麼滅了?”“那裏的電力被切斷了吧…”凱恩斯立即轉身,向董事長艙室奔去。
劈啪劈啪,熊熊的爐火在壁爐的柵欄內燃燒著,照亮了旁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沙發和茶幾。躺在沙發上的老人從刹那的眩暈中清醒過來,望向對麵關著的老式窗戶。
窗子上布滿了霜花,遮掩著窗外入冬似的夜。
老人調整了下眼睛的焦距,望向了眼前——對麵沙發上坐著的一團漆黑人影——被黑霧包圍著,看不清他的本來麵目。
影子咧出一抹鮮紅的笑,啜飲著手上的一杯紅茶。
“這裏是哪裏?你是誰?”老人看了看擺在眼前招待用的紅茶,警惕地問道。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依然精神力強健啊,哈哈哈…”影子好像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接著說:“這裏可能是任何地方,也可能哪也不是,我是誰不重要,我隻是過來跟您說我想你幫我做的事而已,合作愉快~”影子將上半身探了出去,身體變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形,伸出右手以示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