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喜順坐在車裏,他眼睜睜看著警察把王慧她們三個押上警車,心裏說:王慧呀王慧,你們可別怪我婁喜順無情無義不認鄉親,我是為民除害!你說你們年紀輕輕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幹這傷天害理的勾當!
直到看見劉晶向這邊走來的時候婁喜順才從車裏出來。他衝劉晶擺擺手,然後兩個人一起上了車。上車之後劉晶一把抓住婁喜順的手:“哥,你真偉大!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抓住一個小偷。要不我跟你一起抓小偷吧,咱們就效仿古代的那些大俠,把那些為非作歹禍害老百姓的家夥們統統抓起來關到監獄裏!”
婁喜順聽了劉晶的話就笑,說:“晶晶,抓小偷並不是像今天這麼簡單,上去一抓就完了。就說對付這幾個小偷吧,你知道我跟蹤了他們多久?我跟蹤他們五六天了!我跟蹤了她們這麼久,我假情假意跟她們拉關係套近乎才等到抓她們的機會。再說,這幾個人是正好讓我碰上了,而那些我碰不到的人,我找了他們這麼久卻連一個影子也看不到。說實話,有時候想想這麼長時間我連那些家夥的影子都看不到我也心煩得很,我真想放棄。可是想想我爸,想想那些被小偷們禍害的老百姓,我隻能硬撐著。”
劉晶說:“哥,我理解你的苦衷。你能硬撐著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換了我,恐怕早已經放棄了!”
婁喜順看看手表,發現已經到接莊守信下班的時候了,於是就對劉晶說:“已經到下班的時候了,我先去接莊叔,完了咱們一起吃飯。吃過飯你好好休息休息吧。你坐一晚上車肯定很累的。”
劉晶說:“行,下午我休息一下,不過到了晚上你一定要陪我逛街嗷!”
婁喜順說:"行,就這麼定了。反正我晚上也沒有其他事。"
此時已經是初冬,冬季夜長日短,一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婁喜順接完莊守信之後就到賓館去找劉晶,然後兩個人就一起出去吃飯。
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夜幕下的南京城霓虹閃爍燈火輝煌,車流人流穿梭如織,馬路邊商家播放的音樂和歌舞廳裏傳出的音樂交相輝映此起彼伏,使得偌大的南京城美麗非凡好不熱鬧。
吃過晚飯兩個人就一起到中山公園去玩。劉晶下榻的賓館離中山公園很近,離莊守信的公司也不是很遠,兩個人步行一會兒就到了。
他們先到大門口看了一會兒廣場舞,看著看著劉晶就拉了婁喜順的手說:"哥,我教你跳交誼舞吧?"
婁喜順自嘲地笑笑:"算了吧,就我這個笨鴨子,再怎麼教也學不好,還不如看人家跳有意思。哎,對了,你如果想跳就找個伴跳一會兒。"
劉晶賭氣道:"你不跳我也不跳,我跟那些人跳有什麼意思!"
婁喜順說:"如果不願意跳那咱們去滑旱冰吧,那邊滑冰場弄得挺大的。"
劉晶把嘴一噘說:"滑冰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四處遛遛。"
婁喜順說:"遛遛就遛遛,反正天還早呢,回去也睡不著。"
於是兩個人就手拉手在花叢中溜達,一邊溜達一邊說些閑話。
走過一大片花圃前邊就是一個人工湖,人工湖裏碧波蕩漾燈影婆娑,偌大一片水域寂靜得出奇。偶爾有一條兩條鯉魚躍出水麵濺起朵朵浪花。遠處的茶樓上燈火輝煌,一曲江南絲竹在水麵上慢慢地飄蕩。
兩個人手拉手剛剛走上一座浮橋,忽然看見橋中央一個人影一閃,緊接著就聽見水麵撲通一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掉進水裏。兩個人嚇一跳,劉晶說:"壞了,那個人跳到湖裏了。"
婁喜順說:"快走,咱們去看看!"
兩個人快步跑到橋中央,借著昏暗的燈光一瞧,浮橋的護欄上綁著一個紅色的絲巾,上邊還搭著一件淺綠色馬甲。他們扶著護欄再往橋下觀望,果然看見湖水中有一個人在裏邊不停地掙紮。那個人一會兒被湖水吞沒,一會兒又浮出水麵,偶爾還發出一聲痛苦的**。從聲音和浮橋上的東西可以判斷,湖水中掙紮的是一個女子。
婁喜順見狀就犯了難。出手相救吧,他是一個旱鴨子,根本就不會遊泳,他即使跳下水也是白搭,如果不救吧,看樣子過不了一分鍾這個女子就會沉到水底,到那時就連打撈屍首都成了難題。婁喜順再放眼望望四周,發現偌大的人工湖區域內除了他和劉晶之外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婁喜順正在猶豫,卻發現劉晶已經開始脫身上的衣服了。婁喜順趕緊說:"劉晶,你不能下去……”
劉晶一邊繼續脫著衣服一邊說:“沒事,我會遊泳的。”
婁喜順說:“如果不行了就趕緊上來!”
說著話劉晶已經把外邊的衣服都脫掉了,身上僅剩了一件汗衫和一條衛生褲。婁喜順把劉晶的衣服接過來,劉晶就跨過欄杆撲通一聲跳進水裏。此時跳水的女子已經沒有力氣繼續掙紮,正在一點一點地往水底下沉。劉晶見狀一個猛子紮下去,一把就抓住那個女子的頭發。她將落水的女子托出水麵,然後以直立的姿勢踩著水遊向岸邊。劉晶這套遊泳的本領是跟她爸學的。劉晶的爸爸早在當武警的時候就接受過泅渡訓練,他不但遊泳技術高超,而且還在1989年春季武警部隊泅渡大比武中得了冠軍。
就在劉晶下水救起那個落水女子的同時婁喜順也已經脫掉了外邊的衣服,身上僅剩了一個小褲頭。他發現浮橋東邊有幾道通往水麵的階梯,於是急急忙忙跑過去,然後順著階梯跑下湖坡。到了水裏他發現這裏的水並不是很深,於是就摸索著一步一步向前走,以便接應劉晶。
劉晶很快就托著落水的女子遊到婁喜順身邊。婁喜順把落水的女子接過來,然後兩手托起來向岸上走。
此時落水的女子意識還比較清醒,她一邊不停地嘔吐一邊極力掙紮:”你們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救我!你們讓我死吧。我求求你們,你們讓我死……“
說到這裏她又“哇”一聲吐了一大口汙水。然後她一邊掙紮一邊捶打婁喜順的胸膛。劉晶見此情景就大喝一聲:”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人家好心救你你還要打人!“
但是落水的女子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劉晶的話,她依舊一邊哭喊一邊捶打著婁喜順。劉晶見狀就向前跨出一大步,她擋住婁喜順的去路,然後以命令的口吻大聲說:”哥你放下她!“
婁喜順不知道劉晶是什麼意思,他看見劉晶發火於是就把落水的女子放下來。誰知那女子早已經渾身癱軟,根本就不能站立,婁喜順一鬆開手她就撲通一聲栽倒在水裏。劉晶和婁喜順趕忙把她扶起來。然後兩個人攙著她的胳膊將她拖到岸上。
深秋的夜晚天氣已經很涼,再加上幾個人剛剛從冰冷的湖水中爬上來,冷風一吹幾個人立刻就被凍得瑟瑟發抖。
落水的女子癱坐在岸上又吐了好大一灘汙水,她神情恍惚,被湖水浸透的衣服不停地向下淌水。婁喜順擔心她發生意外,於是就想打電話報警。哪知道他的話剛一出口落水的女子就歇斯底裏地大叫:”不要報警,我討厭警察,我不想再見到他們!“
婁喜順和劉晶都愣了,他們對視一眼,然後婁喜順問落水的女子:”大姐,你家住哪裏,要不我們倆送你回家吧?天這麼涼,再這樣下去你肯定要凍壞的!“
落水的女子聽了這話又放聲痛哭。一邊哭一邊說:“我不回家,我回家幹什麼啊!我活著真的不如死了好啊……”
此時劉晶已經把她和婁喜順的衣服都拿過來了。劉晶把自己一身運動服遞到落水的女子麵前:“大姐,你把這身衣服先穿上,然後把你要尋死的理由跟我們講講,如果我們覺得你的問題確實沒有辦法解決,那我們倆也不阻攔你,你願意怎麼辦就怎麼辦。如果你的問題不是什麼大問題,那我勸你還是好好活下去吧,咱們都年紀輕輕的,正是有希望有奔頭的時候,幹嘛現在就想著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