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之內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渦,千萬道螺旋狀的觸須延伸到身體的各個部位,將體內所有的真息一絲不漏地抽吸到丹田之中,丹田內的能量聚集越來越濃,壓力越來越強,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在尖銳的嘯音躍升極致的巔峰一霎,風頓覺這周邊的世界陷入可怕的一種寂靜之中,無盡的壓力向身體湧來,風感覺到流動的血液仿佛凝固,體表的三千毛孔瞬間封閉,所有的意念都在此刻向丹田中塌陷而去!
如死的沉寂中,突然傳來一聲高亢的龍吟,便見一道龍形的獸魂破體而出,霎時間在這陰暗的大地深處兜轉了千萬個輪回,那矯健驍騰之態,無往而不破的銳意進取氣勢,須臾之際,在這厚重的大地深處拓開一片廣闊的空間。
在曆經千回百折之後,那龍形的獸魂怒嘯而回,體形頃刻間縮小了很多,那縮小的龍形從上到下,悍然盤旋在風的體表,磅礴的龍之力一刻也不停地開始運轉起來,幽藍色的魔息如潮水般滾滾而來,如天河倒瀉般衝入風的體內,而後向丹田之中彙聚而去。
肭晦獸發出痛苦的悲鳴,貪狼獸痛得咬牙切齒,竭力想留住那蓄積已久的黑暗之力,卻又無力阻止那天地間至強力量的吞噬,一時間眼淚汪汪,便如一頭喪家之犬一般。而那頭乖巧的魂獸此刻顯得楚楚可憐,它一時間接連變換數不清的哀婉動人之態,卻依舊打動不了那頭無情的龍,此際便如雨中的一朵嬌花,忍淚接受狂風暴雨的無情摧殘!
風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也無力地跌入這不可倒轉的輪回中。
一時間狂風呼嘯,諸獸哀鳴,然而,最為高亢的還是那桀驁不馴的狂龍之音。
須臾之際,這方圓數十裏之內的魔息已然被那頭桀驁的龍魂抽吸一空,所有的力量都彙聚到丹田之中,越來越濃縮,濃縮成一個無底的黑洞。
在龐大龍力的驅使下,風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向著更為深邃的大地深處進發,龐大的破壞力劈開層層厚土巨石的阻隔,風步步向前,漸漸來到一條磅礴奔湧的暗河之前,那是一條由無盡魔息彙成的河,從深邃的大地深處而來,流向遠方的不知名的淵藪之中。
龍聲悠然長鳴,它饑渴了數十億個年頭,此刻便欲一口氣吸個痛快。
風一步躍入暗河中央,此刻便如一座中流砥柱,悍然抵住那滾滾洪流的衝擊。
狂風怒卷,龍聲酣暢,那奔流的魔息之河頓時被攔腰切斷,龍魂以氣卷萬山來的威勢將滾滾的魔河一滴不剩地源源卷入體內,嗡嗡然的洪鍾之音在丹田中央頃刻間敲響,風的身形此刻暴漲而起,便如一位勢不可當的殺神,凜凜然抵擋住那千軍萬馬的衝擊!
無盡的魔河滾滾注入那不歸的黑洞之中,風的頭發此際根根如鐵,戟刺入虛空之中,樹須狀的血管瞬間膨脹到極限,如一隻隻龐大的蚯蚓吸附在皮膚表麵,幾乎隨時都將爆裂開來。
風的身體如氣球膨脹而起,此刻,他的神誌已接近瘋狂,完全不知道他麵臨爆體而亡的巨大威脅之中。
滾滾的魔河仍在一刻不停地衝入風的身體之內,風的身體越漲越大,此刻幾乎已到了極限的邊緣,若非他的身體經過多次破壞重組,並經過黑白雙尊的萬劍淬煉,以及雷神的雙重領域的洗禮,他不可能會支撐到現在。
此刻,上方的大地已然開始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一座座高山被轟然推倒,一馬平川的原野卻在轉眼之間高高隆起,變成一座奇峰,魔獸和各族生民如喪家之犬開始逃離,以為這是上天降下的懲罰,卻又不知道一時間該要逃往何方。
大地深處,深淵之中,一個龐大的神魂瞬間被驚醒,他神識外放,短短一刻便發現了緣由,口中道聲:“孽障!”土元素的力量滾滾而出,頃刻間,將那條魔息之河攔腰切斷,一條龐大的裂縫在大地深處快速分開,將無有去路的魔息導入其中,泄入那不見底的深峽之中。
那神魂知曉若不如此,那不知輕重的後世小輩爆體而亡事小,然而,那狂暴的衝擊力定然會使得那上方大地的無盡生靈塗炭,並會引致位麵失衡,進而,使得更多的無辜者遭受滅頂之災!
一念之間,神魂已到了風的近前,濃鬱的土元素磅礴而出,形成一道強大的屏障,將風嚴密圈禁在內,他彈指之間的舉動卻救了風的卿卿性命,神魂仔細打量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俗世小子,眼中露出一絲驚歎,他驚歎的是,他竟然無法看穿對方神魂中的秘密,那種精神力雖然沒有他強大,卻不是他所能征服的。
他是誰?如何能得到那群山中隱藏的力量?對於那種力量,神魂是覬覦已久的了,卻又無力征服,而這後世小輩修為遠低於他,卻能夠得到那龍魂的認可,這豈非冥冥中的天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