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得到了遠古之神的傳承!
想到這裏,祖神的眼眸中恢複了貪婪的本色,毀滅之光在指尖上爆射而出,如雨般攢擊在那蛋形的繭體上,簌簌顫動之聲中,那繭體不時擴散出一輪輪靈動鮮活的光漪,光漪以勢不可當的氣勢衝擊而去,竟然將祖神的精神世界一迫而退,而祖神的身體便不由自主地跟著退了出去!
怒喝聲中,祖神的世界勃然膨脹,在膨脹到極限的一刻,祖神的精神衝擊轟然釋放,混合在無盡的毀滅光海之中,發起一輪比一輪強悍的撞擊!
嗡嗡然的轟鳴聲中,那色彩變幻的繭體不住簌簌抖動,純粹的精神光漪變得很碎亂,而數不盡的毀滅之光使得繭體上頓時千瘡百孔,在毀壞的萬千孔洞中,幽藍色的真息迸射而出,如一隻刺蝟在遇襲之際突然繃緊身體上的萬千根尖刺,萬千根尖刺無限延伸,居然突破了祖神世界的邊緣,帶來他一些微小的傷害。
與此同時,生息之力在那繭體上下快速遊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修複受損之處,在顫然的清越之音中,掠起一連串的幻光,幻光閃過,那破損的繭體已然恢複如初。
祖神的心中湧起莫名的憤怒,他此刻愈發變得像一個俗人的凡人,浮躁,不安,容易激動,他的世界中發出一絲絲不和諧的顫音,祖神在一刹那警醒過來,竟念力從瀕臨墜落的邊緣硬生生拉過來,重新開始一輪鋪天蓋地的攻擊。
破損,修複,再破損,再修複,如此循環往複,沒完沒了。
難道真的不能將他即刻消滅嗎?
祖神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他的攻擊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他的眼眸中射出一道接一道幻光,開始專注而認真地考究對方布施下來的那個牢獄,如抽絲剝繭般,細細推演。
虛幻的光網世界中央,風便如一位威嚴冷酷的戰神,意緒流轉,規則絲線被隨意調度,左手揮動,規則之絲無不從善如流;右手一撫,暴戾之息轉眼俯首帖耳。風的意緒流轉越來越快,在錚錚然的顫音和幻光中,光網的間隙越來越小,變得越來越細微精致,玲瓏剔透,一個無比鮮活的雛態世界漸漸初具規模。
風漠然的眼眸中射出冷厲的黑白之光,他的腦後赫然現出一輪黑白明月,一十二枚模糊的劍體輻射向外,這一刻,正頂上那一道稍顯明亮精致的劍舍利勃然顫動,那一刻劍芒之河盤旋萬端,向著無盡虛空之中揮灑而去,目光所至,投擲下萬千黑白倒影,無數的劍芒,沿著無盡規則的脈絡無限推演而出,圍繞著風的本體,刮起無比震顫的罡風,風不為多動,他的心靜如止水,一輪輪地將劍芒揮灑而出,直至無邊無際的虛空盡頭……
與此同時,肉體之內,獄界九重天的修煉進程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那些看似無比凶險的關口居然一掠而過,看起來竟然無比灑脫自如,這一幕,倘若被阿列克斯魔知曉,無疑要氣得滿口噴血!他究竟如何也猜測不出,一個人修煉魔界的秘術居然比魔族人還來得輕鬆,這究竟是為什麼!?
時間瞬間靜止,風和那祖神咫尺相對,宛如泥塑木偶。
包括風背後的李特爾梅,也木然不動,他已經被這種從未接觸過的武學世界所吸引,深陷其中,如醉如酣。
而在這貌似靜止的背後,卻湧動著數以萬計的精神暗潮,鋪天蓋地,一刻不停地推演著晦澀而繁瑣的規則符文,無數根精神線頭相互撞擊,濺起數不清的火花,卻如蝸牛的觸角般一觸即退,在不經意間,又悄悄蔓延出來,繼續著貌似枯燥的無窮無盡的推演。
最為明亮的那枚劍舍利愈發顯得玲瓏剔透,發出一輪輪清越的顫音,無數的殺戮線條從天際飛掠而來,絲絲攢擊在那枚晶瑩潤澤的劍舍利上,撞擊中,殺戮線條瞬間被那枚劍舍利吸收掉。
風的意緒此時飛到神禁之地,那一幕激戰的場景瞬間回放,體悟和覺識將激戰中的場景和細節逐一推演複原而出,而後在一輪輪黑白投影中升華和沉澱,裸露出一條條本源的殺戮線條,線條瞬間破碎,變化成成千上萬個規則符文,符文如潮水中的泡沫相互衝擊、碰撞,最後在強大意念的調動之下,重新組合成更為完善的規則細絲,億萬的規則細絲呼嘯著劃破長空,被那枚劍舍利酣然吸收掉,吸收一分,劍舍利便增加一絲光澤和亮度,光輝的葉瓣如劍蓮層疊綻放,劍之葉瓣越疊越多,延伸到無盡時空之中,倍顯璀璨奪目。
而此時,泰德拉斯城之前的天地異動已然驚動了另一個沉睡中的強大靈魂,在遺忘森林一處僻靜的峽穀深處,一個幽森的洞穴之內,那泉水滴瀝的石髓深處,寒冰冷泉的至深泉眼之中,傳出一聲如九幽鬼魂發出的囈語聲:“誰?誰在那兒?居然敢驚動本座的休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她的神魂在冰冷的泉液中悠悠舒身而起,打了個哈欠,方冷冷審視周邊的一切,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動,她將她的世界無限拓展而出,終於發現那數百裏之外的強烈能量波動,森笑間口中斥罵道:“那個老鬼居然提前蘇醒了!這其中定有什麼極具誘惑之力,否則他不會這麼快醒來,他究竟發現了什麼?”想起萬餘年前那一戰中的仇恨,她至今仍恨得牙根癢癢,她立時決定提前出關,暗地裏去巡視一番,也許會有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