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黑衣劍士一展大氅,如展開呼啦啦的翼翅,振飛而起,瞬間消失在黑暗的虛空之中。
寶座之上,李特爾梅如泥塑木偶般枯坐著,良久,他的眸子亮了一下,心頭忖思,天象預測,便在近日,雷電之夜,大雨之時,那魅惑之色獸當逃無可逃,到時被我采納,那精神力自當暴漲到至高境界,當可一舉躍升到十五階,甚至十六階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定然教依山一黨灰飛煙滅!
在另一處幽靜的院落深處,一間極隱秘的大房子之內,依山和他的兒子依蓮白,以及他的四大黨羽,齊聚一堂,一群人默不作聲。
良久,但聽依山咳嗽了一聲,道:“這小子比起他父親那時厲害多了,這麼多年,老朽分明沒有將他放在眼內,是以養虎為患,這才有了今日之憂!”
依蓮白接口道:“父親,軍隊自在我們手裏,又多是我們的親信,李特爾梅何敢明目張膽與我們為難?倘若他罔顧君臣之義,我便帶領軍隊殺入雷殿拿住他!”
依山瞪了他兒子一眼,滿眼的遺憾之意,暗忖,自己的兒子比起李特爾梅來那豈非天壤之別!倘若便有李特爾梅一半的智謀,自己也可高枕無憂了!而空有匹夫之勇,如何能成就大事?
一旁的心腹之臣葉采笑道:“伯爵有所不知,李特爾梅才不會無端挑起戰端,他隻是想通過迂回之計,緩緩消減我們的勢力,等到他完全占了上風的時候,才會和我們攤牌!”
依蓮白給葉采說得悚然動容,他如何也不能相信,一向溫文爾雅的李特爾梅居然是如此有城府之人,難道他一向都是裝的麼?
“公子說說看,此次李特爾梅出兵月族的目的是什麼?”葉采笑著說。
“蠻族神巫新歿,族內形勢不穩,是以不會在近期對外族動兵,另據悉食鬼一族,在近期也有了不小的變故,加上鬼後嫁入我族,雙方乃是姻親,斷不會動起刀兵!而我族在近兩年,勢力蒸蒸日上,試看這叢林之內誰是敵手?是以,眼下是消滅月族的大好時機,消滅了月族,無論是對雷族,還是對我依山家族,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依蓮白滿懷自信地說道。
葉采淡淡一笑道:“伯爵所言不虛,但隻說了一方麵的問題,且聽鄙人道來。”
那葉采素來目光如炬,料事不虛,乃依山座下第一謀臣,依蓮白素來欽服,便安靜聽他講。
葉采道:“出兵月族乃李特爾梅投石問路、一石數鳥的奸計!為何,且聽鄙人細細道來。李特爾梅素來對侯爵大人一屬頗為忌憚,卻又不知虛實,正好此刻乃出兵月族的大好時機,理由冠冕堂皇,想依山大人也難以推諉,是故他要借出兵月族的機會看看我方的真正實力,此其一也!和月族交兵,必然是魚死網破之鬥,我軍必然大有折耗,而借月族來消耗我方的實力,乃李特爾梅的如意算盤也,此其二!倘我方戰事不利,李特爾梅定然臨陣換將,大量任用親信,當此危機時刻,依山大人定然沒有正當理由反對,李特爾梅順勢而下,一舉奪得兵權!這還是輕的,倘若我方陷入困境,李特爾梅很有可能在此時反戈一擊,從而一舉在朝中摧毀我方勢力!此一戰依蓮白伯爵和雅芬子爵乃是我方精銳中的精銳,遠赴月族,定然造成後防空虛,此舉實乃他狠毒的調虎離山之計也,此其三!一戰不利,依山大人素來威名受損,必然造成我方人心惶惶,而李特爾梅正好借機膨脹己方勢力,此其四也!倘若戰鬥得勝,自是兩方都有所得,李特爾梅正可借機入駐月族,攫取利益,此其五。綜合各個方麵,李特爾梅不費些許力氣而坐收漁翁之利,誠何樂而不為也?”
依蓮白被他一番洋洋之詞說得悚然動容,不由得說道:“既然對我們如此不利,那麼,我們便找個借口遲緩出兵之期如何?”
“非也非也!”葉采搖頭道:“如此正好被李特爾梅坐了口實,從而一舉給了他奪取兵權的機會!”
“如此,看來我們隻有出兵一途了麼?”子爵雅芬道。
“出兵那是非出不可的,但在小可看來,便是一個拖字!”葉采眉飛色舞道:“其一,遲緩行軍速度,一日變兩日,兩日變四日,盡量拖延行軍期限,這樣,量那大公閣下也找不出任何借口責難!其二,派出奸細深入月族之內,找到我們的內應,探聽好虛實,不打無把握之仗。可戰,則一舉突襲之;不可戰,則尋找有利地形,盤踞對峙,保存好實力,不隨便出擊。另尋能言善辯之輩做說客前往月族談判,曉以利害,雙方暗中化幹戈為玉帛,明戰而暗卻不戰,總之,是一個拖字!等依山大人造好奧術炮後方可一舉攻克月族,總之,不打無把握之仗!而後方,則有老依山大人全力斡旋,再有朝野群臣呼應,固不會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