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透明的眼眸變得很空洞,奇怪地變得越來越大,風覺得自己使不出一點對抗的力氣,不由自主地墜入一個空洞的旋渦之中,世界在急速旋轉中離風越來越遠,風在迷亂中陷入沉睡。
那一道至純的精神之箭一化萬千,分裂成億萬道精神絲線,向四麵八方飄遊而去,精神世界的規則開始變得很混亂,而後一寸寸開始破碎,破碎之後按照新的規則要求開始重組,變得更加純粹而結實。
一種極具誘惑的氣息從意識海中央彌散出來,億萬道精神絲線如嗜血的線蟲一般快速遊弋過去,將那一團堅固的精神結界千絲萬縷包裹起來,那種浸潤的氣息開始無孔不入進行腐蝕和滲透,卻被那結界之內勃然生發的一種奇怪的力量瞬間反彈出去!
一種靈魂深處的劇痛使得風在麻木和沉睡中霍然蘇醒,風如閃電般一掠向後,他的身體猶如一隻翱翔的大鳥,越過數不清的時間縫隙,風馳電掣,一縱千裏!
那種浸潤的氣息如影隨形,快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巨大的嘴巴翻卷過去,將風一舉兜入其中,至白的靜水如牆壁豎立起來,變成一具具咆哮的狂獸,倏然間凝固為一具具巨大的冰雕,冷漠地俯視著下方的風。
至冷的氣息在短短一刻彌漫到所有角落,不覺間的風也頓時被凍結成一具雕像,便連他手上綻放的一縷劍芒也瞬間被凍住,完整地保留了原來的形態。
那曼妙的身體在不遠處凝視著風,眉頭稍稍皺了一皺,陷入了沉思,那無瑕的端方之儀,誰見了都會迷醉,沉思的態度一如春風吹皺的水麵,令人心中自有萬千妙思,卻一時不知道用何種言語來表達。
嗤嗤的爆裂聲將那儀容曼妙的沉思者驚醒,她凝神看去,便看見被她凍結的目標身體上出現了數不清的裂痕,一縷縷銳白的劍芒從裂縫中激射而出,嗤嗤作響。
吞魔*和黑暗吞日功被同時引發,強大的吞噬之力將那至寒的氣息一絲絲吸入體內,而後被本體規則分解和吸納,一道大大的十字芒自中央綻放開來,將那凍結的冰晶悍然切碎!
幽藍色的繭囊即時生發,風不敢稍有懈怠,瞬間布下畫地為牢的結界。
那曼妙的身體嘴角露出一絲嗔意,瀑布似的長發飄入虛空之中,光芒綻放中,數萬道寒冰箭雨怒射而去,一輪輪爆裂的冰花在繭囊上綻放,繭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潰敗!
連黑白雙尊的死域之力也能抵擋的結界,在這貌似柔弱的女兒家之前竟是如此潰不成軍!
周邊的萬丈冰瀑轟然坍塌,瞬間變成茫茫流動的水霧,水霧之中,億萬道神水箭呼嘯著向中央的目標射去!
那原初的至純氣息便是連天地間極堅固的物事都可瞬間融化掉,何況是風的身體?
那具身體被漫天箭雨侵蝕得簌簌作響,一分分被消融著,血肉在不停地分離,斷裂的骨節斜逸而出,慘烈可懼。纖纖晶瑩的嫋娜指尖快速地在虛空中畫了一圈,便見那萬丈透明而浸潤的包膜平空出現,一層層地包覆過去,敷貼在每一寸的皮膚和毛孔上,渾然不留一絲縫隙,宛如重新生成的一層層皮膚,轉眼之間,也不知道包裹了多少層。
風的六識和外界斷然隔絕,再無一絲一毫的牽連,他的身體被一團浸潤的光澤完全包裹,盤旋著上升,被緩緩納入那萬丈柔弱的胸懷間,而後,那完美無瑕的儀容慢慢沒入靜水之中,冉冉沉入那至深、至靜、至柔、至純的晶瑩世界中,她和那世界本屬一體,不可分割。
那靜靜的水下世界,沒有一絲瑕疵,不容一點垢痕,聽不見一絲籟音,連那看似溫柔的光都幾乎是靜止的,靜如宇宙之初,溫暖如子宮之內。
一個漆黑無聲的空間,誰處在這個完全隔絕的空間內都會變得發狂,也許很快便會瘋癲至死。
一絲絲意緒延伸出去後,很快便會被一層堅壁撞回,沒有一絲間隙可以讓身體稍動一下,一切都被封閉和禁錮,隻剩下一個孤獨的靈魂如沒頭蒼蠅般亂撞。
那至純的氣息在一絲一毫地侵蝕和融化自己的身體,甚至已經深入自己的意識海之中。
水雖是至柔之物,卻蘊含著無堅不摧的力量啊,風在死寂中發出一聲哀歎,他最後幾乎放棄了一切徒勞的掙紮,默默地等待最終一刻到來。
一輪輪虛幻的光影在眼前回放,風陷入一幕幕回味的依戀中。
“大丈夫當禍中求福,死地求生!麵對挫折,你沒有盡最大的努力,卻敢輕易放棄?如若你是一個懦夫,那便死吧,死對於你這樣的人豈非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