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年輕人!”黑衣老者露出萬分憔悴的神情,長長歎了口氣.將一點泠光收於意識海之內,踏著結界內的淡淡霧靄,看著遠遠的坐在法座上的那個陌名的黑衣老者,東方的內心存有萬千的疑問.“謝謝您,前輩,不是您的援手,我們不可能從大神濕婆的掌下逃生!”
“若非你激發出自身的潛力,破開濕婆的領域,我也救不了你們!數千年來,我從未救過人,你是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了吧!”
看著滿臉疑雲的東方,老者坦然一笑道:“大限將至,莫非天定!年輕人,你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莫不是我的來曆?坐,且聽我大致道來.”
坐於老者之側,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茗從虛空之中緩緩飛來,接在手間,略酌一口,異香撲鼻,迥異於塵世間的茶香,令人神清氣爽.“吾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向何而去,有了最初的人類,便有了我的存在,憑借人類的信仰而賴以存活,倘失去人類的信仰,我也不可獨活,我們之間生死與共,相依為命,此乃天定的法則,不可更改!對於人類的生老病死,戰爭,饑餓等等,我漠不關心,那不是我能關心的範疇.倘人類的末日不幸來臨,無論來自自然的力量,無論還是來自人類的自身,那時候,我會在毀滅後的貧瘠的土地上播種上人類的新的種子,讓它們自行衍化,從頭開始,如此而已.是故,我就是地球人的末日看護者,我本沒有名字,在漫長而無聊的歲月中,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倘你想知道的話,我便告訴你,我的名字叫諾亞,和西方傳說中的諾亞一個名字,一個末日的看門人.”
“那麼說,你莫非就是我們地球的守護之神嗎?像您這樣的神,在宇宙中還有多少?如果連您都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我們地球人莫非更是一個荒唐的笑話嗎?”
老者食指點了點上方,道:“那個地方太高遠,我太渺小了,小到完全不能察覺到那裏的存在.唉,這個也不是我所能關注的事情,我們有自己天定的職責,恪守的本分,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說到神,嗬嗬,我真的不知道神是什麼樣子,我隻是一個地球人之上的人,隻是壽命相對漫長罷了!太陽係之外,我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多少,太陽係之內,我絕無僅有.我僅僅關注地球人,卻並不參與和幹涉人類的事宜,包括你們的人和你們自己所謂的神,倘若有遭一日人類因自身或自然的原因而趨於毀滅的話,我會將保留的人類的種子重新根植於地球,讓人類開始自行衍化,如此循環往複……我活了幾十萬年了,其間,人類不知道被毀滅了多少次了,長則數萬年,短則萬餘年,人類擁有過難以計數的輝煌的文明,可惜都毀於一旦!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是人類的出頭之日.在漫長的時空中,我早就變得麻木不仁,我活的很簡單,幾乎忘了自己的存在.直到遇見了你,倘不是你的出現,我也許會永遠被敵人封印下去,並最終在無知無覺中消亡……因為你救了我,所以我今日便救了你,我們兩不相欠,算來也不算違背我自己恪守的職責吧!”
東方怔怔的聽著老者的話語,仿佛有一種淡淡的哀愁籠罩著自己的心靈,人類難道就是被他人*縱的一具提線木偶嗎?我們不能左右未知的命運,隻是在無知和無畏中悄然前行,自詡為萬物的靈長,天之驕子,其實不過是一場夢,我們正是一群沒有覺醒的夢中人罷了!
“人類每次的毀滅是緣於自身原因還是緣於自然的原因?”東方喝光了一盞茶,杯子裏麵自然滿溢,好是奇怪.“自身因素多半吧,不過有好多次,連我都好費解,人類已經發展到較高層次的文明了,世界很安定,人民很幸福,無非就是你們人類孜孜以求的大同世界了,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天降災禍?那種力量實在強悍到了極點,連我居住的信仰結界都受到了強大的震動!那些從地球人中輪回到較高位麵的神,不惜冒著魂魄毀滅的危險,返回地球,企圖阻止一場場無妄之災的發生,最終隻如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到後來和地球人類一同被毀滅!”
“那種災難如此強悍,那些地球人的神明知不可為而為,大無畏的精神固然令人感佩,豈非如同飛蛾撲火?不如姑且保全自身,來日也可圖東山再起?”
老者笑了笑道:“道理其實很簡單,地球人的神來自地球上的人,人不存在了,神也不可獨活,就像魚兒離不開水,神失去了人族信仰的滋養,不可以再進入新的輪回,唯死而已!”
“那麼人類被毀滅後你為什麼可以單獨存在?”
“在每次人類被毀滅之前,我的信仰結界已經儲備了足夠的信仰源,足可支撐到下一次新人類誕生的時刻.”
“人不也像您的子民嗎?為什麼您不能在關鍵時刻救贖您的子民一次呢?看到生靈塗炭,遭受滅頂之災,您於心何忍?您難道沒有一點仁慈的心腸嗎?”東方正視著老者的眼睛道.“我何嚐不想救贖無辜的人類,隻是被法則所限,倘有違法則,我必自毀!另外,受自身的天賦局限,雖然目睹了許許多多人類的典籍,修煉了幾十萬年來仍然不足以和那種難以抗拒的力量相提並論,慚愧啊!”老人的臉色出現了一絲紅潤.“對不起,後生家的冒昧之詞,您老別見怪!”東方施禮道,“您居住的結界是如此隱秘,是誰發現了您的居處並囚禁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