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抓住其中一個教訓了他一頓,問他前幾天有沒有打人,那個家夥承認幾天前圍毆了一個高中生,我就把他放了。接下來幾天我就一個一個把他們收拾了一頓。
可沒想到,他們還是經常欺負他,每次打完就逃的無影無蹤,害的他連個廁所都害怕。我找那幾個家夥,可怎麼也找不到,隻好陪著他形影不離。
而那個女孩卻每天譏諷他,挖苦他,說他是個膽小鬼,天天讓一個女孩保護。這讓他的自尊很受傷,他忍無可忍,買了一把水果刀在寢室裏把她殺了,然後跳樓自殺了。”
說到這兒,她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我說:“那個他就是張華,打他的體育老師就是劉老師,那個愛過他又恨過他又被他殺掉的女孩叫趙曉燕。”
楊老師驚訝地看我片刻,驚詫地問:“你怎麼知道?”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接著說:“這就是你為什麼對劉老師心懷芥蒂,對暴力嫉惡如仇吧。”
她把我的頭扭過來麵對著她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老師跟我說過。”
她緩緩放開我點了點頭,其實這不完全是劉老師說的,還有從叔叔的日記裏看到的,但我不想讓她知道張華是我的叔叔,隻好這麼說。
“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還會回到這個學校?”
“因為這裏有我太多的美好記憶和仇恨,所以我要回到這裏,我的心屬於這塊地方,屬於我的初戀,我的愛和恨都在這兒。”
“可是你在這兒除了教書還能做什麼呢?”
“我為張華報了仇,那幾個曾經打過張華的流氓都被我狠狠地教訓了,我把他們趕出了這個小鎮,隻要我在這兒絕不讓他們回來。我要讓他們有家不敢回,隻要他們回來讓我看到我就讓他們豎著回來躺著離開,我要讓他們變成喪家犬。”
我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難怪這個小鎮的流氓惡棍都怕你。”
“劉老師什麼時候跟你說過?”
“在初一,我和小黑與歡歡在寢室打架被你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楊老師點了點頭,我接著說:“就是那次被打後,劉老師為了勸慰我不要恨你時說的。劉老師現在是個好人,他一直為那次動手打了張華而悔恨,他至今都不知道當時趙曉燕和張華一直都有矛盾,他一直以為他們的死完全是他造成的。”
“就讓他虔誠地懺悔吧,誰讓他找到了丟失的籃球即沒有把張華的球還回也沒有給她道歉呢。”
“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忘了吧,從新生活。”
“我忘不了。”她搖頭說。
“可是張華已經走了,無論你做什麼,他都不知道,也不會回來的。”
“你不是我,你無法理解我,我的愛已經被剝奪了,我再也不會有愛了,這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多麼殘酷。”
“這世界其實還有很多人值得去愛。”
“你說的很對,這世界其實還有很多人值得去愛,但我不能愛很多人,我隻愛他,除非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出現。”
這讓我感到很不自在,她眼睛緊緊地盯著我,我和張華長得太像了,我安慰她:“沒有人可以完全取代,也沒有人不可以被取代,你應該考慮找個好男人再愛一次。”
“在我的眼裏張華就是最好的,越是接近他的男人越是吸引我。”
這讓我如坐針氈,我該怎麼說呢?我除了裝傻離開恐怕沒有什麼好辦法了,於是我以時間太晚為由要告辭離開。楊老師說:“不用回去了,睡我的床吧,我睡沙發,你們男生寢室又髒又臭。”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你這兒很幹淨漂亮我反而不習慣。”
其實我是怕別人說閑話,尤其魏成風,他如果見我一夜未歸,在一個單身女教師家過一夜該怎麼解釋。
離開楊老師的宿舍既讓我感到沉重又讓我感到豁然開朗。沉重的是楊老師對叔叔太過眷戀不能自拔,走不出過去的陰影也無法享受新生活。豁然開朗的是我不用找劉老師報仇了,劉老師固然做過對不起叔叔的事,但叔叔的死和他沒有必然的關係,而且懺悔使他變得更善良。
如果叔叔的死真是他造成的,讓我怎樣做呢?殺掉他吧他已經改過自新做個好人了,不殺他吧我的叔叔難道就這麼白白死了嗎?所以我覺得心裏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