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剛剛喊完倒數第二個數字的勁裝漢子,正要開口把最後一個數字喊出來,常年廝殺練就的戰場直覺,腦後一陣發麻,神經早已成為自然反應的他剛要避開,後腦上便被一隻鐵箭直接貫通,巨大的力量帶著他的身子朝前飛起,半個腦袋轟然炸開,紅的白的灰的腦漿四周飛濺!
“噗通!”失去束縛的血液在兩秒鍾後,如同噴泉般自頭頂冒出,很快便把地麵染成褐色!
“哧哧嗤!”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內,十幾個刀手瞬間便被不知從何處射來的鐵箭紛紛貫胸而過,軟倒的屍身朝那些婦孺身上倒去,引起一陣驚叫。
張伏波更是被特殊照顧的重中之重,至少被五把強弓給死死瞄準.近十支鐵箭分前後貫穿了他的身體,強大的力量把整個胸腹扯個洞開,噴灑的血液與內髒被箭尾帶了老遠,隻留下兩肋薄薄一層皮肉連著身子,支撐的脊椎更是被一隻鐵箭射斷,站立的身姿不過維持了片刻,便軟軟癱了下去,前傾的身子撲倒在地,兩隻保養極佳的雙手微微抽動,仿佛想要抓住些甚麼。血水與體液混合成的液體從他身子下麵浸出,散發出難聞作嘔的氣味。
整個山穀廣場仿佛猛獸被驚擾,在短短的驚悸後,頓時紛擾起來。
即便是那李姓軍將,在第一時刻感到危險臨身,不顧頭腦的趴在地上,躲過了第一波致命襲殺,卻也不是完好無傷,右臂落下的稍稍遲了半刻,一支鐵箭便如同毒蛇般蹭過臂膀,帶走一大塊血肉。
忍住疼痛,嘶聲高喊:“有人偷襲!結陣,結陣!”
數十麵藤牌盾迅速向他靠攏,試圖把他圍攏!
然而,潛藏在暗處的敵人不可能讓他如意。清冽的月光下,一道道烏溜溜的鐵箭在火光的照耀中,帶著死神的問候,紛紛穿過藤牌鑽進了他屬下兵士的身體,帶走一條條生命。
弓弩拉動射出的聲音並不大,在暗夜的噪雜聲中幾乎不可聞,慘叫聲與慌亂的驚叫以及紛亂的腳步聲參雜在一起,構織成一段殺戮的慘象,細微的暗紅色光線在夜空中飛舞,如同美妙的音符,刻印著無聲的死亡畫卷!
紛飛的鐵箭從每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射來,即便是藏得再好的兵士也沒能躲開!隨著此起彼伏的慘叫響起,李姓軍將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手下的兵士一個個被隱藏在暗處的神箭手射死。
看著最後三個死死圍在他身旁被鐵箭硬生生穿在一起的護衛眼中的神采緩緩消失,李姓軍將低下頭艱難地望著胸前的鐵箭,逆流的血液從口中溢出,那低下的頭再也沒有抬起。
玄月斜掛在天邊,月光慘淡,已是快要接近黎明,山穀中逐漸變得黑暗,山穀中的襲殺已經停息,廣場上被驅趕到一起的太平道教眾卻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與動作,生怕引來那暗處的鐵箭,不過,剩下的這數千人中雖然老弱不少,卻盡是在今晚目睹了兩次一邊倒的殺戮,對於此刻的情形也有了些判斷,這隱藏在暗處的箭手,和那些怪獸似乎對他們這些人沒有惡意。
高台上的波長老一幹人被這突然間發生的變故也嚇得不輕,畢竟有不少的箭支是從他們這邊方向射出,還有幾隻箭幾乎是貼著他們的臉頰飛過,那臉頰都被撕裂出血痕了,由此可見那些箭手的實力有多強,幾乎所有在場的人心中除了僥幸外都在思考是誰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