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打火機(1 / 2)

2020年,大夏國保州市。

正值流火月,雖然是上午八點左右,但一絲絲悶熱已初露端倪,開始在城市的上空蔓延。

一條城中村的小馬路,兩邊除了各種“日租月租”的炮房,就是炒飯炒麵的簡陋飯館,汙水肆意的橫流。

它有著和無數個同胞相同的名字:幸福路。

今天馮小北穿著一條黑色條紋牛仔褲,上身罩著一件紫色T恤,腳上一雙泛黃的板鞋,**絲氣質盡顯。

此時他走在幸福路上,嘴裏叼根藍鑽牌香煙,正煩躁的掏著口袋:“我的打火機呢?又忘了帶,還得再買一個!”

馮小北向前方看了看,終於在無數鍾點房和小飯館間發現了一個掙紮生存的報亭。

馮小北緊趕幾步,走到報亭前。報亭裏除了報紙沒有,成人雜誌、香煙、汽水、瓜子、八寶粥一應俱全。

馮小北對老頭攤主豐富的賣品視而不見,問道:“老板,有沒有打火機?”

老頭迷迷糊糊,把收音機聲音放小了些,隻留“專治各種男性病”的餘音在耳旁環繞。

“打火機?”老頭挺熱情,“有,有!我給你找找。”

他不著痕跡的掃了馮小北一眼,回身在一個紙箱翻了片刻,然後拿出一個半隻煙盒大小的“銅塊”,說道:“算你來得巧,這種款式的打火機我也隻剩一個了。”

說完,他把東西遞給馮小北。

馮小北隨意瞟了眼,這是個複古式打火機,模仿了早期的煤油火機造型,看樣子是純銅質地,磨砂的表麵握上去很舒服。

“換個一塊錢的塑料打火機。”馮小北不為所動,把銅火機扔還給老頭。

老頭瞟了瞟馮小北嘴裏的香煙,為難道:“哎呀,我這兒的火機昨天賣斷貨了,還沒來得及批發。”

“要不這樣,我吃點虧,這個火機五塊錢賣你。”

馮小北暗罵,拿下嘴裏的香煙:“老人家,你這騙不了我,我剛搬過來,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看……”

老頭也是煙民,十分理解馮小北現在的渴望,但他沒有一絲同情,語氣堅定的說:“真沒騙你,我七八十歲的年紀了……”

馮小北把黑眼球都翻到眼眶裏麵去了,他打斷老頭說道:“五塊就五塊,給我吧。”

“估計是冒充高檔火機的殘次品,重量倒很足,塞得是鉛塊?”

馮小北這些念頭一閃而過,但也沒太在意,五塊錢買個仿品也不算虧。

老頭笑眯眯的收錢,遞過火機,說:“你是剛入學的學生?以後常來關照啊。”

馮小北隨口應付,翻開火機頂蓋。

“真是火石鋼輪式。”馮小北心裏有些驚訝。

銅火機的發火結構做工很是考究,沒有絲毫粗糙濫製的痕跡。

他剛欲擦鋼輪點火,路口傳來一個聲音:“這不是小北嗎?”

馮小北抬頭看去,遠處一個高高胖胖的禿頂男人騎著一輛電動車,正笑著對他打招呼。

“範叔!”馮小北朝他揮了揮手。

中年男人朝馮小北喊道:“你是去酒店吧?快過來,我載你!”

馮小北當然不會拒絕他人好意,隨手把打火機揣進口袋,煙往耳朵上一夾:“好嘞,謝範叔!”

拐過街角,便是驚人的繁華,高樓鱗次,車馬如龍。

馮小北坐在電動車後座上,重新叼起香煙,但由於坐姿問題,他的打火機很難掏出來。

“範叔,有火嗎?”

“褲子口袋,自己掏,”範曾說道,“你怎麼會在那兒?我記得你住在紅旗大街那邊啊。”

馮小北點燃香煙,把火機塞回去,說道:“原來租的房子到期,我就重新搬個地方,離學校近點兒。”

範曾應道:“哦,以後有什麼困難跟我說,別不好意思。”

馮小北略一沉默,吸了口煙,笑道:“範叔安心,我這麼大了,還能養活自己。”

範曾心裏暗暗歎息:這孩子太倔了。

馮小北是一個多月前應聘到酒店的暑假工,人不大,刀法卻很厲害,果雕冷拚十分專業。

很難想象一個高中生是怎麼練的如此廚房功夫,在眾人好奇的詢問下,馮小北沒有過多的掩飾,直言自己是名孤兒,平時的生活來源就是靠的這一手絕活。

馮小北去的酒店名鬆月皇家酒店,在保州市稱得上赫赫有名,見馮小北技術了得,經理給他開出了每月六千元的工資。

聽起來不錯,但相對其他正職果雕師,這點兒工資就有些拿不出手了。不過馮小北沒說什麼,他畢竟是兼職。

今天是他上班的最後一天,明天學校就開學,他也要上高三了。

不多時,二人來到了一個金碧輝煌、大氣十足的酒店門口。

馮小北下了車,說道:“謝範叔,我先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