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山裏有一個村莊,村子寧靜而又祥和。在村口的樹墩上,坐著一個遲暮老人,望著村子外邊的群山,年複一年。
老人的眼裏充斥著迷茫,似乎又有所期待,想要掙紮著站起,卻因為站立不穩又一屁股坐在了樹墩上。不知何時,周圍起了風,一個破爛的風箏從遠處飄過來,就在老人的頭頂打了個轉,便又飛走了。
黑土從夢中驚醒,對於這種沒頭沒腦的夢,他實在是不願意想太多。
“黑土,有人找你。”樓下傳來了喊聲,來的人是張文叔。
姓名:張墨。看著上麵那張稚嫩的臉,黑土總會產生一種陌生的感覺。好了,東西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出發了。
“大木,明天我就要走了,我說過,如果我要離開的話,會親口告訴你們的。”
“大木,你怎麼哭了,你是不是記起來什麼了。”
兩個孩子依然做著自己的事情,自從失憶之後,他們就不怎麼理會其他人了。
是嗎,就算是想不起來,聽到我要走的消息還是會哭出來,大木,我在你心裏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或許這樣的結果也不差,沒有回憶,也就沒有分別的痛苦了,就當我從來沒有闖入過你們的生活吧。
臨走之前,黑土幾乎又把村子走了個遍,清河橋下的水又變得清澈見底,田壟裏充斥著孩子的歡聲笑語,那樹上掛著的風箏,雖然隻剩了骨架,卻依然在風中搖擺,似乎在和黑土做最後的道別。
歲月就像一抹淡淡的染料,紅了櫻桃,綠了芭蕉,隻有那碧水依然,山裏人家繞。
“你們別送了,我知道路的。”
“黑土,咱縣城裏也有高中,幹嘛非得去省城裏上學啊,省城那麼遠······”
“哎呀,孩子有自己的誌向,咱們就別多管了。黑土啊,爸也沒什麼東西給你,這一袋地瓜幹你帶著路上吃。”
“爸,媽,你們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叫起來還是有一些不順口,這還是自己到這裏之後第一次這麼叫吧,看著他們一步三回頭的樣子,黑土的心裏有些不好受。慈祥善良的人啊,願你們一切安好。
縣城是沒有火車站的,所以得先乘汽車去省城。縣城的汽車站依舊熟悉的模樣,可惜,再也不會有人從背後跳出來嚇自己了。
找到上次送黎小暖時候的位置坐下,自己上次一去不回,也不知道這丫頭該是怎樣的傷心。
黑土靠在椅背上打算休息一會兒,卻是無意中看到旁邊的柱子上貼著一張紙條:原諒我,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騙你了,如果看著你的話,我怕我就走不了了,黎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