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命運的彼端(下)(1 / 2)

如果從世界的最高處鳥瞰這個世界,會發現它完全處於兩極分化——一半祥和安寧,一半險惡猙獰。第一防線猶如割裂牛郎與織女的銀河,讓這一切變得涇渭分明。

如果向清水裏滴加一滴墨滴,那麼墨滴會漸漸擴散直至汙染了全部清水。但是那一片黑暗顯然沒有汙濁這一片善良。忠盡職守的第一防線就像是有著選擇透過功能的細胞膜一樣維護著善的穩定。細胞膜或許會有紕漏,但是第一防線卻堅守著“絕對”。

然而就像耶律雲感歎過的那樣,原本是一片深邃遼闊的大海的第一防線,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萎縮成一條潺潺的溪流。沒有人知道它還能庇護它的子民多久,沒有人知道它的力量還殘存多少,沒有人知道它是否還有著以前的威嚴,是否還能……堅守“絕對”。

《神仙傳·麻姑》中有東海三次變為桑田的典故,也許時間才是世界上最殘忍的武器。

第一防線或許真的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它在顫動,劇烈的顫動。幹淨的溪水像是接觸到地底噴發出的熔漿一般在劇烈的沸騰。

溪水濺出,沿著完美的拋物線向兩岸灑去,陽光投射在溪水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像是要將著溪水燃燒起來一樣。

它真的就燃燒起來了!

凡是迸濺到防線外的溪水,每一滴都燃燒成明亮的火焰!光線在火焰周圍發生嚴重的扭曲!

防線外的土地更像是一堆汽油,水滴落在上麵更是火上澆油!火勢迅猛地躥高,黃色的土地被焚成黑色,生活在土壤裏的動物為了逃離高溫而不斷地拱出,卻發現原來土壤之外的世界才是煉獄,高溫讓它們毫無痛苦的死去,它們還沒來及的掙紮,就被燒成了焦炭!

就像是人類永遠不會滿足自己研發的武器的殺傷力一樣,第一防線似乎也覺得溪水光是一味地燃燒顯得過於小家子氣,於是——

嘭!

當除草機壓過草坪的時候,無論長得多麼任性的草都免不了被攔腰截斷的命運。

爆炸真正的震撼永遠不是體現在被炸出的直徑接近十米的巨坑上,而是它激發出的空氣波將幾十米外的合抱之木攔腰截斷!

吼!——

防線外,森林深處傳來一聲驚天巨吼,仿佛在昭告誰才是這裏的王者!

王者是永遠不允許自己的領地收到任何一點侵犯的!

防線外的大地在躁動,各種各樣野獸的吼叫此起彼伏。又是那一聲巨吼,仿佛在宣告:

戰爭!

一場猛烈的地震襲擊了這裏,大地在劇烈地震動,泥土像迷霧一樣漫天揚起,第一防線不斷縮小,水位在不斷拔高。

從高處望去,形成一切的原因顯而易見——兩塊大陸在接近,在相互擠壓!

板塊運動學說在異世界證明了自己合理性。

噔,

噔噔,

噔噔噔!

駁雜而狂暴的蹄聲硬生生地壓過了大地震動的噪雜聲!

一頭,兩頭,三頭,四頭……十頭,百頭,千頭,萬頭,無數頭!無數頭野獸從密林裏奔出,又不約而同地在某個界限錢停下,前方發生的一切讓它們渴望,又讓它們不安。

從它們的祖輩開始,它們就期盼這件事發生,可是等到發生,又在猶豫不決。

人生有很多事情不也是像這樣嗎。

兩頭獨角馬暴躁地刨著地麵,它們不願意再等待,嘶吼一聲,像離弦的箭一樣,向著防線狂奔。

它們的眼睛變得血紅,身上不斷有黑霧湧出,皮膚變得漆黑,並且像岩石一般堅硬,頭上獨角的角質層像軟肉一樣炸開,幾條猩紅的長舌甩出,死死纏住它們的頭。

這分明就是從地獄裏跑來的惡靈!

第一防線在它們麵前就像一位深夜走在小巷裏柔弱的少女,兩匹馬隻需輕輕一躍,甚至不需要輕輕一躍,就能輕而易舉地肆意踐踏她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