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六月,青雲閉月,淩晨三點,江浙大學3號女生公寓813宿舍的窗子被輕輕的劃開,一個黑影竄進屋裏靜靜落地,看身材該是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抬頭看向右手邊靜靜熟睡的姑娘,一手掩住她的嘴,另一隻手輕輕搖了搖她的身體,沒有反應…加重一些力道搖了搖,沒有反應……再加重些力道,沒有反應…男人滿臉黑線,再加重力道,床就散架了…轉身到左手邊,同樣一手掩嘴,一手搖了搖姑娘。還好,住的不是一窩小豬,左手姑娘漸漸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被一個人掩住了嘴,本能的大喊,卻發不出聲音。拚命拍打著這個男人,卻不想被男人一隻手輕易抓住了兩手,左手姑娘也是一臉黑線滿心絕望,我在玩命反抗啊!玩命啊!你就不能吃力一點嗎?就不能不像抓小雞仔一樣嗎?左手姑娘剛想拚命蹬蹬腿試試,男人說道:“對不起,我不會傷害你,如果想傷害你還要叫醒你再傷害嗎?能聽我說清楚嗎?”聲音好溫柔,卻更像是微弱,可是卻有著讓人不得不順從的震懾力。左手姑娘慢慢地點了點頭,男人慢慢地挪走了掩姑娘嘴的手,另一隻手卻沒放開。手剛剛挪走,姑娘就要喊,男人迅速把手掩上去,果然女人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生物,遇到危險就會大喊,能有什麼用?不知道女人越喊男人越興奮嗎?別以為屋裏黑你就能騙得了我,點頭前停頓那兩秒出賣了你,人在想大喊之前會猛吸一口氣的,這麼靜的環境吸氣的聲音出賣了你。這麼想了一大堆的男人接著說道:“你不要喊,我受傷了,你不救我我可能活不過今晚,如果不信,把你枕邊的手機拿出來照下亮看看我就知道了,我把你手放開,你別打我了,很疼的。”姑娘停頓了片刻,點了點頭。男人放開了手,而左手姑娘被放開手後,確實沒有亂動,一手抓住被子,一手去枕下摸手機,而眼睛一直盯著男人,熟練的點亮手機照向男人,眼前一幕讓姑娘不禁一驚,修長挺拔的身材卻穿著一身破爛不堪濕漉漉的緊身衣,清秀的臉卻是一副慘白仿佛死人般無血色,嘴角那邪惡不羈的微笑又與眉宇間的堅定形成強烈反差。左手姑娘正盯著男人,而男人又說到:“拜托,我都快死了,就不要盯著我看了,不吉利,一會兒你把你的舍友叫起來,我先藏起來,免得嚇到她們,不要開燈,她們都醒了之後,我會解釋的,可以嗎?”左姑娘點了點頭。男人便躲到桌子下麵去。左手姑娘見他躲好,便也下了床,挨個叫起來:“起來了,起來了,宿舍來人了,一個大帥哥,不過快死了,管不管?快醒醒……”不一會兒,除了之前的右手姑娘,也都半睡半醒了,不用看也知道個個一臉幽怨,現在的大學姑娘,對於睡覺,是最頭等的大事了。“幹嘛啊,大晚上不睡覺,瞎折騰什麼阿,大半夜哪有什麼帥哥?”其中一個女孩低聲的埋怨著。“真的,很帥的,現在就在我桌子下麵,不過看起來受了好多傷,說是快死了,救不救他啊?還躲著幹什麼?出來啊”左手姑娘轉身對著桌子下麵說道。說完卻沒什麼動靜,不會是死了吧!左手姑娘走過去,其他的人也都盯著桌子看,心裏想著,如果桌子下麵沒人,是喬小果做夢抽風吵醒大家,那就跟她拚了。左手姑娘走到桌子邊,俯下身子看到他還在,隻是一動不動,便推了推他:“喂,起來吧,讓你出來你怎麼不動彈啊?”沒有反應……又搖了搖,沒有反應……看到左手姑娘好像真的在叫一個人,眾姑娘也都好奇的穿好衣服準備下床看看。都拿出手機照向桌下,天啊,真的有人!門鎖著,八樓,怎麼進來的啊!不過喬小果確實沒有騙人,真的是一個帥哥。“怎麼辦,要不要報警啊?”陳笑笑問道。眾姑娘正猶豫之際,這個男人那種特有的磁性聲音響起:“不用了,警察管不了的,而且大半夜有男人出現在你們宿舍,傳出去對你們也不好,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我受了點傷,希望你們能幫幫我,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們的,況且我也沒有力氣傷害你們了,不要開燈,拿手機什麼的照照我,我把上衣脫了你們看看就知道了,可以嗎?之所以跑到桌子下麵藏起來,是怕你們剛醒之後,突然有個男人站在麵前嚇到你們。”眾姑娘聽後便也讓出一條路,男人從桌子下麵出來,艱難的脫掉上衣,眾姑娘拿手機照在男人身上,不禁一驚,天啊,怎麼這麼多傷口,好像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了,身上的肉已經被割成地圖,猙獰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著血,一定疼死了,這是怎麼搞的?幾個姑娘不禁捂住嘴巴轉過頭去不敢看男人,唯獨一個姑娘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盯著男人看,緩緩說道:“你是誰?做什麼的?為什麼身上這麼多傷?”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而男人卻是自顧自的檢查傷口,臉上沒有半點痛苦的神情,好像傷口不在自己身上一樣,對於淡定姑娘的問題,男人卻也是反問道:“聽口音是東北姑娘啊,看著我這個樣還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不錯啊,東北的朱大胖子朱振耀認識嗎?”淡定妹子錯愕的神情轉瞬即逝,問到:“你怎麼知道我爸爸?你到底是什麼人?現在敢叫我爸爸朱大胖子的人可不多,還都是一些老頭子,你這麼年輕,怎麼會知道好幾年前我爸爸的外號?”旁邊的喬小果問到:“你爸爸是不是比較胖啊?比較胖的人被叫大胖子很正常的吧?”淡定姑娘緩緩說道:“不是的,我爸爸不胖,反而很瘦,小時候聽爺爺說,爸爸小時候得了一種病,變得特別胖,後來被人治好後,人就慢慢得瘦了下來,現在特別瘦了。叫他朱大胖子的人還是老家村子裏的老人這麼叫他,我家在城裏定居已經十幾年了,城裏的熟人根本沒人知道這個稱呼,況且他也說對了我爸爸的名字。”男人檢查完傷口,雙手在自己身上點啊點,畫啊畫,表情略顯痛苦,卻用著及其平靜的語氣說道:“是不是挺詫異我怎麼知道你是朱大胖子的女兒?誰叫你是東北姑娘,一個姑娘看到我這副模樣還不怕的不一般了,況且你和你爹太像了。我六年前我就認識你了,你那個喝酒沒命的老爹手下幫他打下整個天下的十八死士就是我訓練出來的,六年前的2月25號下午三點,你不是還偷偷看到我了嗎?回家沒被罵嗎?”淡定姑娘不淡定了,臉上的錯愕已經接近了恐懼,想努力克製自己內心的波瀾,卻不知自己的聲音已經顫抖:“那個冬天領著一大堆光著膀子的大漢做變態訓練的小孩子就是你?”又是一個問題丟給男人,而男人的回答又不是問題的答案:“整天欺負小男孩的女娃娃,都長這麼大了,轉眼都大學了。在這碰到你也是造化,小妖,一會你把我後麵的傷縫一下,女孩子應該有針線吧,我先自己縫縫前麵的,你學著點,盡量縫的美觀漂亮些。”“你竟然記得我的名字?我們是醫學院的,那種東西有的是。不過我幹不了這細致活,小苒來吧。小苒,沒關係的,他能叫出我的名字,還認識我爸爸,不會是壞人。”一個小姑娘從後麵探進來,唯唯諾諾說道:“我…我隻給貓貓狗狗縫過傷口,而且還打了麻藥的,給人縫傷口,我怕我縫不好…”看著姑娘低下頭,好像犯了什麼大錯一樣的樣子,男人不禁樂了,平靜的說道:“你就放心的縫吧,其實我小時候活的還不如貓貓狗狗的,都習慣了,活的糙著呢,放心的來吧,我保證不哭。”叫小苒的姑娘被男人的最後一句保證不哭逗得撲哧一笑,同時也不那麼緊張了,轉身去自己的櫃子裏準備工具,而其他人也都把自己的台燈拿過來照明。幸好大學裏麵晚上會統一熄燈,免除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小苒準備好了工具,熟練的拿著小鑷子穿針引線,走到男人麵前,抬頭看了一眼男人,有迅速埋低了頭,明顯手忙腳亂了一下,不過又迅速調整了回來,消毒,縫合,按部就班的展開著。而男人眼睛閉著,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神情,反而好像在聽音樂劇一樣的在享受,偶爾睜開眼看看滿頭汗水的小苒,會心一笑,又閉起眼睛在想什麼。再縫到肩膀位置的傷口時,男人轉過頭看著女孩兒小苒,張嘴問到:“小苒,你的苒是草字頭的那個苒嗎?”小苒點了點頭…“小苒,你後背是不是有一道從右肩膀一直到腰的傷?”小苒的手停下來,顫抖著。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身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是一件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盡管是洗澡從不在公共浴室都是自己去外麵洗,夏天不穿淺顏色的衣服,不穿文胸而是小背心等等好多麻煩的事,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後背的醜陋。小苒抬起了頭,盯著男人看,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男人也同樣盯著小苒眉心的小紅痣,又緩緩的說道:“小苒,院子後麵大柳樹下麵埋的糖果長成糖果樹了嗎?大黃生的那兩隻小狗叫什麼還記得嗎?晚上睡覺是不是還是喜歡趴在別人身上睡?”小苒邊聽著男人的話眼淚像雪崩一樣止不住的湧出來,手裏的小鑷子已經被她捏變了形,“你是永生哥?你是不是永生哥?”“來,小苒,過來讓哥抱抱。”小苒聽了這句話,撲到李永生懷裏,緊緊的抱著他,好像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又找了回來之後緊緊的抓住,死活都不會放手一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號啕大哭,聲音中夾雜著多少年的委屈和傷心,充斥著多少的悲涼與孤獨,一並隨著哭聲和淚水打在永生的身上和心裏,而陪著永生從年幼無知到成長成材這麼多年的小白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訝到無以複加,沒想到像神一樣的少爺竟然會哭,來來回回死了幾十次的少爺承受了什麼都是隻會笑的啊!而此時的少爺身上剛剛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