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煙疑惑,看著華彥。
華彥低低的哼了幾聲,眼中透出幾分難受,“因為陸緋霜就是司馬傾,司馬傾就是陸緋霜,當日大師隻告訴我一二點,其餘的便說是天機不可泄露,於是我又觀察了很久,可是我最終發現了又怎樣,我欠傾兒的始終是太多了,我想著讓她回宮裏來,讓她繼續做她的傾妃娘娘,可是我又何曾想過,傾兒她是不願意的,她寧願遠遠的看著涼兒,也不願意回到宮裏去。也是,也是,那皇宮裏我給她的痛苦實在太多了。”
華彥繼續灌著酒,不再說話,他連著喝了許多許多,原先還是和沐青煙對飲,到後頭來都是他一人在那裏灌著酒。
直到最後華彥醉酒趴倒的時候,他伸手抓著沐青煙的衣袖,含糊不清的說道:“好好對她,她喜歡的,是你……”
大婚,這個詞語對於司馬傾來說並不陌生,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婚事來的比預料中的快了好多,坐在梳妝台前她看著鏡子裏那張陌生的臉孔,修長的手指忍不住抬起碰上紅唇她微微一勾,美豔動人。
“小姐,花轎來啦!花轎來啦!”喜婆從門外衝了進來,揮著手中的紅帕子,喜氣洋洋。
紅蓋頭蓋了下來,遮住了陸緋霜的視線,夏茵將她扶起朝著外頭走去!
喜樂震天,思緒莫名的一動朝著很遠的方向飄去,那時候她也一身大喜的紅色,隻不過那時候的心情不是如今的摸樣。
“爹爹,女兒出嫁了,這一次,女兒會開開心心的。”她想著,眼眶酸澀,望不到那一片遙遠的天空,可是她知道他的父親司馬重會在那裏看著她的。經過門口之時陸員外已經站在那裏了,見陸緋霜來,他趕緊上前扶住他,老淚頓時流了出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以後可是要好好侍奉自己相公,不可再像是家裏這般任性了。”陸員外說著,語氣裏盡是滿滿的不舍。“去吧,去吧,瞧瞧爹爹,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你了。”
喜帕之下的紅顏美貌清麗,她衝著陸員外福了個身,隨後便由夏茵扶著,朝著花轎走去。
一聲“起轎!”催的陸緋霜淚水直流,她揭開紅蓋,挑起窗簾朝外頭看,那麼一點點的縫隙外,陸員外的那張臉上夾雜著傷感,又是歡喜。
轉眸之間一個身影落入眼中,陸緋霜一頓,那個牆角邊華彥孤獨的站著,他遠遠的看著她的花轎,忽然笑了笑,轉身離去。
紅燭搖曳,滿室的花香沁人心脾。
陸緋霜坐在床頭,喜帕早已經被她摘下扔在一邊。
房外頭是一眾人群的歡鬧聲。坐的身子有些僵硬,陸緋霜起了身來在房內走了一圈隨後在桌前坐下,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她的長袖忽然一揚,“出來吧大人。”
說罷,躲在黑無常現身,手中拿著酒壺大大咧咧的坐到陸緋霜的身旁,“這酒可是好酒,隻可惜你一個人坐在這屋子裏,煩悶的很。”
“的確是。”陸緋霜一笑,端著茶杯喝了幾口。“不過倒是有大人你陪我說說話,也還好。”
黑無常押了一口酒點點頭,“今日你大婚,閻王爺讓我帶份大禮給你。”說著,黑無常伸手到袖子裏掏了掏,隨後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瞧瞧,這個墜子可是由地府的寒冰打造而成的,你帶在身上可使你與這具軀體融合恰好,不必擔憂突然靈魂與體肉分離了!”
陸緋霜笑了笑,接了過來。“替我謝謝閻王。”
“一定一定!”黑無常點著腦袋,突然眉梢一挑,賊賊一笑,“你的如意郎君來了,我呀,趕緊離開,春宵一刻值千金喲!”黑無常笑的曖昧,手一揮,下一刻就消失在房內。
陸緋霜收了小盒子起身坐回床頭又將喜帕蓋上。
很快房門就被推開了,沐青煙搖搖晃晃的進了來看著床邊坐著的陸緋霜深吸了一口氣,他的步履有些不穩當,不過依舊是按照習俗挑開了喜帕,他站在陸緋霜的前頭怔怔的看著她,直到陸緋霜突然抬眸他才反應過來,倒了兩杯酒端過來。
陸緋霜沒有說話,隻是接過遞來的酒。
燭火晃著,說不出來的撩人。
“這輩子,我不會再放開了,我會好好對你,全心全意的對你。”沐青煙握住陸緋霜的手,語氣低沉。
而陸緋霜隻是勾了勾唇角,回給他一個淡淡的笑容,以前的事情她提不得,也不想去提了,這輩子她是陸緋霜,不再是司馬傾。
母儀天下的位置,她不想。富貴無比的日子,她也不想。她隻想平平靜靜的生活著,那就足夠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