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心見此忙道:“要不要奴婢找個理由,將她們都遣了?”
千允一笑:“那倒不必,打草何必驚蛇?先瞧著罷。”
一連又過了幾日,和坤宮那位,聽說病已經好全了。
千允琢磨著,這神誘究竟維持的時間不算很長,到底三五天就可以好了的。
隻是,這樣的教訓對自己的母妃來講,還是太輕了。
害人者,人恒害之。
她既是種下了這樣的因,便該吃下這樣的果。
獨孤氏一連幾日都沒有來找她,但這並不代表,自己就要這般坐以待斃了。
“萃心,蕊心。”千允道。
“奴婢在。”
“給本宮選一身衣服出來,今日便去探探母妃的病。”千允微微一笑。
萃心從妝奩盒子裏找出了一套點翠的金銀首飾。
如今,公主的要求很簡單,隻要貴氣,隻要正統,越雍容越好。
隻要是公主該有的儀仗,便最大限度的擺出來,讓大家都看看,這是大正王朝最受尊寵的公主。
原本是有八個宮女,如今,也都跟在千允身後來了。
遠遠看去,竟是浩浩蕩蕩的一大批人。
路上也有些一些低品級的嬪妃,紛紛過來給千允見禮。
今天,和坤宮卻是比以往還要熱鬧一些。
唔,病這麼快就好了,卻是該拜見拜見。
若是可以,她要每次來拜見一次,就讓她體會母妃的痛苦一次。
母妃臨死前的痛苦,不是普通人可以領會得到的。
那就,讓獨孤氏也來嚐嚐自己的惡果。
滿屋子鶯鶯燕燕端坐一堂,皇後獨孤氏還是一身正裝,坐在高堂之上,看氣色,確實略有些疲憊。
千允請過安之後,回頭看了看這些妃嬪。這裏有多少人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父皇的寵幸?又有多少人每每都是獨守冷宮,隻因父皇對母妃的心還在。
沉醉於廟堂之上的父皇,多少次午夜夢回想過母妃?
最愛的人已不在,那該有多傷心。
千允原本覺得,隻有陳貴人,才是唯一有機會讓父皇重新愛上的人,隻是這個人,都被獨孤氏弄進了冷宮。
已經年邁的父皇,更加希望晚年能有一個人陪伴在身邊罷。
“靜安公主來了?賜坐?”獨孤氏低低的吩咐了一聲。
忙有人端上來一座紫檀木的雕花軟榻。
千允依言靠了上去。
她略略往後一看,卻不見靈安公主蘇千韻,這位異母的姐妹。
獨孤氏如今剛大病初愈,身為女兒卻不來看望一下,究竟於理不合。
皇後這邊已經開口道:“多謝眾位前來看望,如今也算是好全了。”
她目光掃了千允一眼繼續道:“本宮身子一向健朗,如今就算生病,也並不要緊。”
她這話,卻是話裏有話了。
一向健朗,卻突發怪病,意欲就是要啟示眾人些什麼。
底下果真就有個妃子嚷開了道:“咦,皇後娘娘金貴的身子,臣妾們瞧著也一向是健康長壽得緊,如今卻是突然病了,也怪蹊蹺的。”
這一發話,平日裏那些依附皇後的那些妃子也都接著道:“前日裏都好得很,如今卻是病了,想來,不會是犯了什麼忌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