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而言之,花陰就是在毫不掩飾的告知眼前這對母女倆,花相府的變故全是出自她手。
陳氏剛剛顯然是已經猜測出來,隻是她心中始終小瞧著花陰,所以不願意相信罷了。
話一出口,原本還心存僥幸的陳氏,臉色一下就變了。花陰這擺明是變相的向她證實心裏某一些不肯相信的疑問。
她猛地抬起眼來,止不住眼中的驚愕和不可思議:“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沒錯。”花陰挑了挑眉,一點否認的意思也沒有,“揭發花錦鴻的身份,整垮花相府,讓你們成為西臨逆黨……這些都是我一手操縱的。”頓了頓,她的嘴角浮起一絲令人心顫的笑意:“不過你們也別覺得委屈,以花錦鴻的所做作為,我除了稍微花了點力氣幫他由暗轉明外,可沒有半點冤枉他,你們就是算是死,那也是死有餘辜!”
“你——”陳氏僵住,臉色無可抑製的難看起來。
要說相府橫遭變故,她起初便覺得事有蹊蹺,花錦鴻素來心機深沉,他的秘密隱藏了近二十年都沒有人發現,那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才突然遭人揭發。而且,當日二皇子帶人前去的速度太過迅速,讓眾人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甚至連花錦鴻都未能察覺絲毫。
她知道,能將花錦鴻這隻老狐狸神不知鬼不覺的擊敗掉,那必然是要比花錦鴻還更為強勢的人。可她沒想到的是,這個人竟然會是花朝。
陳氏心緒大亂,盡管花朝現在就站在她麵前,且毫不掩飾地大方承認,但她還是無法想象從前那個卑微得堪似螻蟻的人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花朵兒原本還有些懵懵的,因為花陰的突然出現對她的衝擊力實在不了,而現在聽著陳氏與她的對話,這才後知後覺的將事情明白過來。
她愣了好一會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忽然間,她似想起什麼,瞪大眼睛盯著花陰,口齒笨拙地問道:“你、你是回來找我們報仇的?”
花陰冷眼瞧著她瞠目結舌、有些變形的俏臉,也不否認,徑自嗤道:“你也不算太蠢!”她轉而看向陳氏,麵含譏諷:“二夫人應當還記得自己所說過的話吧,現在該知道我有有幾斤幾兩重了?”
花陰始終還記得那夜夜探花相府在院落房頂聽到陳氏與花朵兒的談話,尤其是陳氏說那番話時不可一世的語氣,可現在呢……
俗話說得好,話別說得太早,不然就該要閃了舌頭!
陳氏聞言驀地怔住,明白了花陰所說的意思後,她一陣驚愕,眼角微顫。“你怎麼會知道……”她喃喃自語著,猶自驚呼:“難道你早在相府裏安插了人?”
當夜她與朵兒是在自己的屋子裏敘話,院落內外都是經由她自己調教過的下人,不可能將她們所說的內容傳出去。
那麼,花朝是如何知道的呢?
陳氏陡然間無法反應,此際饒是精明如她,也仍是不免琢磨不透。
應該說,花朝今日給她帶來的意外實在太多了。先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現,再是告訴他們相府的變故與她有關,現在連她們母女倆所談的私密話她竟然都知道了……
她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陳氏眯起眼一邊仔仔細細打量花陰,一邊揣測著她那表象下掩藏著怎樣的真相,然而,就在對視到花陰那雙冷得讓人打從骨子裏發寒的眼睛時,她突然驚醒過來。
“你不是花朝,花朝不會是這個樣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先前她第一眼看到花陰出現時,就感覺到她身上有些古怪,但那會兒正處在她所帶來的震驚中,便沒有細想。而今看著眼前這個滿身淩厲且深藏不露的人,哪還有曾經那半點怯弱的樣子?
一個人即使再怎麼變,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內完全變得像另外一個人。
她敢肯定,麵前的人一定不是花朝。
可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又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這個樣子?”花陰冷冷一笑,一字一句徐緩的開口,“那二夫人覺得我該是什麼樣子呢?是像從前那般對你們搖尾乞憐麼?還是乖乖的任由你們欺淩打罵?再或者跪在地上哀哀求饒?”
陳氏頓時被她的言語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