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會看到的。”兩劍相擊,迸濺著危險的火光,那黑衣人劍勢不收,暗一咬牙借力相拚,預勢直取東方夜的咽喉!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東方夜順勢後仰,身子平穩地落在地上,隨即手中挽出一記劍花,寒光一閃而過,長劍斜指,劍尖直直的刺入那黑衣人的右脅,穿胸而過!
他再次翻轉於半空之中,單腿一伸,腳尖猛地攻其下顎,繼而再迅速彈起,抽出刺入那黑衣人右胸的長劍,以劍點地,靜立在三步之外。
那黑衣人的身子筆直的跌落在地,一時間血花四濺。
東方夜收回手中的劍,溫熱的鮮血正靜靜地沿著劍鋒一滴一滴墜下,在腳下迅速凝成一片。
風聲淡去,血珠落地的輕微的滴答聲清晰可聞。
他眯起眼看著黑衣人,眸底霎時間勾出一抹不帶笑意的冷笑,譏誚地開口:“這就是所謂的西番高手?嗬,西番王手下是沒有人了麼?還是……”
語一頓,他忽地又一揚手,以劍柄輕易地挑開那黑衣人麵上蒙著的黑布,用高深莫測的眼光打量著那隨之暴露出來的平平無奇的慘白麵容。繼續冷笑道:“還是,你家主子沒有臉出來見人,所以才會派你這種三流角色出來應付場麵?”
除了那雙長得還像樣的雙眼以外,整張臉平凡的找不出任何特點來,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他會是西番王特意遣來的能人。
似是被說中了什麼事實一般,那黑衣人雙眼頓縮,臉色驟變,話音卻幾乎低不可聞,“你……你……”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東方夜,此刻才發現他的眸子竟然深邃濃黑得如墨一般,炯炯有神,卻又幽暗難測,那種眼光,好像是早已經透過他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令人沒由來的覺得懼意。
此刻對他而言,身上的傷痛已遠遠比不上心裏的震撼來得強烈,胸腔裏的血氣不斷翻湧,他滿是驚疑不定:此人到底是誰?竟然如此深不可測,連這等秘要的事情也能被他捕捉到了?
一旁的東方謀亦是聽見了兩人所說的話了,原本看著那黑衣人露出來的模樣時他並沒發覺什麼,但現在一經東方夜這番話的提點之後,他便瞬間從中明白了過來。
他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指著那黑衣人,陰沉著臉費力地開口:“你……你不是……不是那人……”
胸間的傷口尚在淌血,眼看著秘密被人扯破,那黑衣人微微扯起嘴角,冷哼一聲,一抹蔑視不聲不響地浮上來:“哼!我家主子豈是你們這些人隨意就能見著的……”大約是卸去了那層偽裝,他原本的聲源顯露了出來,不再是此前的低沉動聽,反而顯得低啞而粗糙。
東方謀全身陰冷,聽著這話後清白的臉色瞬間轉為絳紫,似有盛怒。
他費盡心思找西番合作,卻不知對方竟然一點誠意都沒有,還把他耍弄了個十分。
想起那夜雙方約見在農舍之時,那人亦是和這黑衣人一樣一副黑衣蒙麵的裝扮,言行舉止間都是十足十的相似,讓人找不出半點破綻。他當時也並未看清對方的真實麵目,自以為他是為了隱藏身份才如此神秘。若非此刻得東方夜點醒,他隻怕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黑衣人並不是西番王真正派來的人。
而且,恐怕連他們的第一次見麵也都是由人頂替的。
但令他覺得詭異古怪的事情不僅如此,還有,他當夜留守在農舍的那群手下為何會一個人影都沒回來?他一早派人去查探過,卻是什麼影子也沒查到。現在想來,會不會這根本就是西番人搞得鬼?
就在東方謀快被紛亂的情緒攪亂得怒火中燒、失去常態時。
東方夜冷笑一聲,輕慢地瞥了那黑衣人一眼,那帶著笑意的眼角凝著詭譎:“沒關係,我會讓他親自來找我的!”
他赫然走向前去,殘存的溫和在瞬間皆化作殘酷的色澤,然後一掌狠狠地揮在黑衣人身上,冷道:“留你一口氣,記得你給的主子帶句話,讓他千萬不要在烏龜殼裏縮太久了,我正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