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她動了。
仿若一道極速地流光,隻是在每個黑衣人身前一閃而過,而所過之處一個個黑衣人就仿佛被人控製的提線木偶,砰砰倒下。
眨眼的功夫,幾名黑衣人全部躺在了地上,死狀極為扭曲恐怖。
幾乎是不敢置信的,那剩餘對抗巨蟒的黑衣人聞聲望去,滿目震驚,麵部表情仿似見了鬼一般,全都被她這眨眼間的舉動給驚得如遭雷擊。剛才那一瞬間快的他們什麼都看不見,隻感覺眼前站著的柔弱少女突然變成了猶如一個著了魔的惡鬼。在清冷的夜色下,她的周身顯出了冷酷肅然、殘忍嗜血的氣息,隱隱散發著絕然之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注意到有一道影子正如風一般的自農家院內飛躍而出,“原來不僅刃有兩麵,人也有兩麵,嗬嗬,真是個詭異而有趣的女人……”低低地笑聲伴隨著他的話音一同在黑夜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地上血色斑駁,此時,空氣裏滿是打鬥留下的血腥與焦臭的味道。
毫無疑問,那群黑衣人最終都命喪於巨蟒之手,除了那個早已從土屋逃走的未知名的男子外,其餘人幾近屍骨無存。
花朝依舊佇立在原地,負手望著一片靜謐的暗黑天地,眸中寒冷如冰。
忽然間,從土屋子裏傳來一陣“乒乒砰砰”的忽重忽輕的嘈雜聲響,聲音持續了好半晌,花朝轉眸望去,隻見那方燭光未滅,燈火依稀。
許久,感覺到那聲音仍在繼續,花朝持起地上的一把劍,這才緩緩抬步靠近。
土屋裏的擺設十分簡樸,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聽著那敲撞的聲源,應是從地窖裏麵傳上來的。花朝取過桌上昏黃的燭燈,最終在牆角的一側找到了窖口。
輕輕掀開封著的木板,花朝警惕的探頭望去,透過搖擺不定的燭光,接著就看到其洞口內蜷縮著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此人不僅被五花大綁著,嘴裏還塞住了不能讓他言語的破布。
眼看著窖口突然被打開,那男子抬頭望著突如其來的燈光與人影,大約以為花朝是來營救自己的,心中剛一激動,可看著她手提著劍、一身血汙的樣子後,頓時又驚駭得瞳孔驟縮,一邊忙搖著頭,嘴裏還嗚嗚咽咽個不停。
花朝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擰著眉,冷眼看著那男子,隨即一把他將拽了起來。
他抖了抖,像是打了個寒噤,以為花朝這是準備要殺他,待花朝剛將塞在他嘴裏的破布扯掉,就聽見他忙不迭地哀叫出口:“女俠饒命,小生上有八十歲老母,下還有三歲小兒要養活,女俠你就饒過小生吧。小生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會說的……”
花朝也不做聲,聽完之後,神情一冷,眉頭蹙了一下,瞬息之間又恢複了平靜,然後一手持劍將他綁在身上的繩索挑開。
“女俠不是要殺小生麼?”那男子對花朝的舉動很是不解,忽地一個念頭在心裏快速地滑過,不知自己是高興壞了,還是驚訝極了,他竟然傻愣愣地,好半晌才擠出一句話:“難道女俠從一開始就是要救小生的?”
花朝依舊沒有回答,眼神卻凝解了幾分。
見花朝這近乎默認的表情,他站穩身子感激地朝花朝一拜,一張年輕柔和卻有些蒼白的臉欣喜的笑了起來,緩緩說道:“小生翡玉舒,是這間農舍的主人,今日恰逢賊子出沒,不僅搶了小生的農舍,還將小生關進了地窖裏,現下承蒙女俠救命之恩,小生無限感激……”
花朝依舊麵無表情,仿若聽而不聞,睫毛盛著細密低迷的微光,徑自垂下,複又抬起。
她轉而側身瞥了仍在侃侃而談的翡玉舒一眼,黃色的燭光落在他溫潤如玉的麵龐上,如同鑲了一圈光暈。
如今這麼一細看,才發覺眼前之人相貌生得極好,一身的書生氣質,麵皮白淨,眉眼細長,隻微微一笑便如春風撲麵,讓人頓覺謙和溫煦。雖然青衫落拓,卻絲毫掩不住溫文儒雅的氣度。
花朝麵無表情的收回視線,隨即冷冷地問道:“這是哪裏?”
翡玉舒聞言話聲頓止,隻是覺得花朝問的這個問題好生奇怪,略微愣愣,不由疑惑地開了口:“這裏不是東祈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