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文質彬彬地靜立聆聽,很快一句句恨之入骨的咒罵接連響起:“宰了那條惡龍!我們寧願少賺些金銀,也不想提心吊膽地生活!”“我們興許不會受其殘害,但難保我們的子子孫孫,永遠太平,所以我也支持四位公子的決定!”“殺掉惡龍,永絕後患!”“殺掉惡龍,永絕後患!”……在此的人,適才剛剛親身經曆妖翎獸之災,切身體會到妖獸暴起發難,是何等凶險可怕,自然全都同意。
四人一齊拜道:“多謝各位體諒!”
紫軒望著謙遜有禮的四名少年,有些明白人們為何對四大帝閣那樣崇敬,忽然一道溫軟綿滑的女聲飄來,竟是一位少女忍不住心中愛慕,羞紅著臉將之宣揚而出,這一下可真是一發不可收拾,平日安靜素雅的女子,就恍如炸了鍋一樣,爭先恐後地直訴愛意,有的拋來外衣,有得投擲手絹,有的扔來繡鞋,更有的登房爬樹,好不熱鬧。
一眼望去,皆是蠻腰一握的窈窕少女,紫軒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不由暗生羨慕:“何時我也能如這樣風光,有這許多少女傾慕?”心中霍然想到陸馨煙,隻覺眼前本是光鮮亮麗的少女失了顏色,黯淡無光,再也提不起興趣,任憑他再如何凝視,都感覺索然無味,一路漫不經心地耍弄著銅幣,回到老翁家時,夜色降臨,籠罩四野。
一燈如豆,吃晚飯時,紫軒將城中的所見所聞娓娓道出,權當故事講訴,聽得天宇和天雪手舞足蹈,興奮至極,老翁眼眸深處則是泛起不小的波動,與老嫗相望一眼。
飯畢時叫紫軒至院中,請他展示下自己的武技,由於老嫗也在一旁,紫軒不好拒絕,於是施展起雷爪舞動起來,可老翁在觀看之餘,不時指手畫腳,或讓他顯露能竄起的最高高度,或讓他使出最快的移動速度,或讓他東奔西竄,考究其反應靈敏程度,問題迭出,要求不斷…
老翁鄭重其事的模樣,搞得紫軒猜疑不定,暗想莫非這老頭,想趁機偷學自己的武技?
直到紫軒耗盡體內天罡之氣,老翁才揮手讓其歇息,獨自在那低聲沉吟,像在掐算時間,夜色如墨,在紫軒和兩兄妹安寢後,但見崎嶇坎坷的山道上,老嫗小心攙扶著老翁蹣跚而行,不知去往何處,許久過後,方才回來,明顯能夠看出二老衣衫上,積著一層厚厚的塵土,兩人坐在院中,久久無語。
老嫗先開口道:“事情的發展,果然如我們所料。”老翁輕笑道:“一件普通的事,由不普通的人去做時,通常都會有不普通的意義。”老嫗急道:“可是…”老翁抬頭欣賞著深遠的星空,雙眸中有幾顆主星格外閃亮,打斷道:“沒什麼可是的,這個決定既然是由他們做出,必然是利大於弊…”話到此處,他順手抄起斧頭,拄著拐杖走到木柴堆前,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從他身上彌漫而出,說道:“但隻要想表達的意思,對方能夠明白就好,人,還是少死些吧。”
濃重沉鬱的夜色下,老翁拿起一根幹柴……
翌日清晨,紫軒被老翁催促著進城:“臭小子,今天可不能再到黃昏時去賣柴啦,我昨夜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人會出千金買我的柴,我的夢向來很靈驗,你到了城中,要是無人出千金購買,你絕不能出售,晚上繼續給我帶回來!”背上老翁殷勤遞來的幹柴,紫軒向對方投去無數個鄙夷的眼神,邊走邊咕噥道:“一千金幣?哼,它能賣到一千銅幣,都是一件千古罕事!”
晨光熹微,紫軒進城時間尚早,街上行人稀少,他背負一捆柴坐在一偏僻角落,直接盤膝修行起來,紫軒自然不信有傻瓜願出千金,買他這一捆柴,天罡之氣流轉,四周一片靜謐,猝然之間,大地劇烈地震顫了一下,猶如山崩地裂飄搖晃動,紫軒雙眸睜開,便見三個黑點,自蒼穹迅若流星地直墜而下,狠戾地砸落在地麵,又是三下強橫的撞擊,裹挾出的狂暴衝擊氣浪,播出揚塵,碾壓出一個巨大的土坑,煙塵四溢。
“吼……”
與此同時,一道穿雲裂石的龍嘯聲,伴著滾滾氣浪波動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