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峰回路轉
女兒的婚姻已經接近分裂、崩潰的邊緣，趙方宏嘴上說不管，其實那都是氣話，他不可能不管，隻是方法和策略的問題。昨天下班回家，女兒正在大哭，要死要活地鬧得全家人的心都吊起來了，倘若女兒的婚姻真的失敗了，真的保不準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呢，他如今也隻能竭盡全力了。
一整夜他都在考慮怎麼辦？他走進辦公室，給人的感覺是疲憊不堪的，一夜之間顯得蒼老了許多。
他讓秘書把郝文宇叫到了他的辦公室，趙書記衝門口走進來的郝文宇點頭微笑，他的語氣親切而溫和：“文宇呀，你了，那好，我們就麵對麵地好好談一談，首先聲明，我們這次談話完全是領導和下屬之間的一次談話，他一邊給郝文宇倒茶，一邊這樣說：“我昨天晚上考慮了一夜，覺得還是應該把你叫過來，我們交流一下，這麼久了，各忙個的，我們之間是不是缺乏一些溝通。”
郝文宇顯得有些拘謹，像一個剛剛犯了錯誤事的小學生站在老師麵前，有些慌亂，手足無措的樣子。趙方宏用手示意他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把一杯茶遞給郝文宇，自己也回到了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拿起了郝文宇的那份辭職報告，一邊看著上麵的內容，一邊不緊不慢地說：“你跟我說說，為什麼要交這份辭職報告？你的理由真的很充分我可以滿足你的這個要求。”
郝文宇一下子被問住了，思維頓時變得雜亂無章，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趙方宏看著臉上微微泛起紅暈的郝文宇笑了笑說：“文宇，我現在以一個鎮黨委書記的身份告訴你，不論你跟我女兒的關係最終結果如何，隻要你願意，大貴公社武裝部裏永遠有你的邊職，我還要告訴你，何遠東很可能要調到縣裏去工作了，這個部長的職位也非你不可，所以，我勸你好好考慮考慮，是不是應該把這份辭呈撤回去？聽說你要去南方沿海地區發展，我要提醒你一句‘下海’那可是一著生死未卜的險棋，千萬慎重！你留在武裝部裏將來可以說是前途無限。”
郝文宇在這位尊敬的長者麵前，從來都是恭敬有餘，他能感覺到他對他的情感勝過對他自己的兒子，今天他以這樣的方式坐在他對麵時，多少有一些慚愧和內疚，他甚至不敢正眼去看他。趙書記顯得有些疲倦、憔悴，女兒的事情他不可能不操心，郝文宇由衷喊了他一聲：“爸爸！”
趙書記用那種父愛的眼神深情地看著他，郝文宇感覺自己的眼眶裏已經充滿了淚水，他啞著聲音再深情地喊了一聲爸爸：“爸爸！對不起！實在對不起！讓您操心了，文宇很抱歉！也很慚愧。”
趙書記手裏一直拿著郝文宇的那份辭呈，他溫和地對郝文宇說：“文宇，我再說一遍，現在我是以一位鎮黨委書記的身份跟你談話，你的這個職位跟你是不是書記的女婿毫無關係，你思想上不要有任何壓力和負擔，大家共認你很能勝任這份工作，所以我建議你把這份辭呈拿回去。”
郝文宇低著頭，猶豫不決的樣子：“爸爸，您讓我再好好考慮考慮。”
趙書記把那份辭職報告仍給他，果斷地說：“拿回去，有什麼好考慮的，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郝文宇的頭深深地低著，竭力控製眼淚，可是淚水還是接連不斷地流了出來，此時此刻，他也搞不清楚，這淚水是為了誰而流，為什麼要流淚。
趙書記喝了幾口茶，灼熱的腔腹經過這清涼茶水的衝洗感覺舒服多了，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用一種父愛的語氣，語重心長地說：“文宇呀，老實說我真是很不舍得你離開咱們這個家，但是感情的問題不能勉強，我是過來人這個我能理解，所以，你們兩小夫妻之間的事情，是聚是散完全由你們自己解決我不幹預。隻是你們任何一方都不能委屈了我的小外孫。等他知道找媽媽了，知道要爸爸了，他想要見誰你們必須保證要讓他來去自由，再過一年半載他能跑能喊了，今天想媽媽明天又要去見爸爸，你去了南方那麼遠的地方，如果盼盼他吵著要找爸爸，你讓我們帶著孩子去那麼老遠的地方去找你嗎？這也是我執意讓你留下來其中的一個原因。”
郝文宇拿著那份辭呈，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的心情很複雜很矛盾，盼盼現在還不會喊他一聲爸爸，一邊是他夢寐以求的知心愛人田之素，一邊是難以割舍的父子之情他的兒子，盼盼他將來的第一聲爸爸喊的會是誰？郝文宇有些煩躁不安了，他一時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抉擇，他的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那份辭呈撕毀了。趙書記看著有些矛盾的郝文宇，低聲說：“回去上班吧文宇，發生多大的事情都不要影響到工作，到什麼時候工作都是第一位的，好好安心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