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拍拍李嫻的肩膀,說道:“你最完美的一個設計應該就是衛言毓和齊穆死亡現場的遺言了。這個困惑了我好久,後來才明白,這個設計有兩個目的——如果有人懷疑到周耕,那麼那個遺言就是他為了你犯案的動機,這是我剛才說的第一個目的;而第二個目的,也是最為重要的,你和所有人玩起了心理戰,兩個死亡現場都出現這樣的遺言,你一定會成為重點的懷疑對象或者相關人事,可是一旦自己是不可能犯罪,也就是齊穆的案子後,你的形象就會變成案件中的無辜者,讓人難以再懷疑你,畢竟凶手沒必要在犯案現場留下與自己相關的信息。”
李嫻沒有回答,久久,她抬起頭來看著吳憂說道:“你胡說。我幹姐的案子其他人也可以做;齊穆叔的案子按照你一開始的推理也是可以成立的;周耕即使不是自殺,難道就因為我在他死前和他在短信聊天就斷定是我做的麼?其他人也可以下毒啊,憑什麼就是我!”
吳憂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沒有證據。我理清我的思路後,我就明白,你的計劃實在太完美,無論從哪一個角度,我都無法有力地證明你是凶手。”
“我不是凶手。”李嫻的語氣堅定了很多。
“自首吧。”吳憂站了起來,“如果你殺人的理由是為了你的養父李誌國之死,那你就自首吧!”
“你在說什麼呢?我不是凶手。”李嫻的情緒顯然已經平靜下來了。
吳憂跺了兩步,說道:“衛言毓、齊穆和周耕的死,都是在李誌國的屍體發現後,而有傳言說李誌國查到了隊內有人走私的證據,如果這是李誌國被殺的理由,那麼其他三人被殺的理由,一定就是因為李誌國了。可是,問題是……”吳憂停下腳步,雙手搭在李嫻的肩膀,堅毅地盯著李嫻說道:“他們,不是凶手。”
李嫻的眼神在一瞬間變了,她整個人的身體打了個激靈,然後吞吐地說道:“你……你在說什麼呢?你怎麼就能斷定……他們不是……凶手?”
吳憂歎了口氣,手離開李嫻的肩膀,小步走到李誌國書架上放著硬筆練字貼的架子邊,說道:“你看看你父親書房的布置,他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如果他真的調查到了什麼關於那三人的不利信息,那麼他絕對不會深夜去和他們會麵,況且那三人也住在考古駐地,沒必要特意到外麵去,去外麵的風險性,你的父親一定會考慮到;而證據也是,如果你父親真的調查到了什麼不利於那些人的證據,那麼他一定會備份多個,藏在合適的地方,可是你的這個家裏我找遍了也沒有找到,最後,卻發現了這個……”
說著,吳憂將幾本硬筆字帖攤到桌上,說:“這些是你父親閑來無事自己練字的本子,我在這些本子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你看——本來一整頁好好的字,有些字上麵卻有不協調的墨跡,顯然是之後補上去的墨,而這些有不協調墨跡的字又正巧有‘周’、‘齊’、‘衛’、‘毓’還有‘耕’這些字,把所有的這樣有奇怪墨跡的字找出來,稍微刪減拚湊調整一下,就得出一段不完整卻很有含義的話,你應該明白了吧?”
李嫻一刹那立了起來,立刻翻開起那些練字帖,一邊翻,一邊用著不能相信的語氣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那封遺書不可能是假的!”瘋狂地翻動字帖後,李嫻的手都開始顫抖,一個不穩,她差點摔倒,吳憂一把扶住了李嫻,說道:“衛言毓和齊穆的遺言是你憤怒的產物,是假的;而你父親留給你的遺書也是假的,是真凶小心翼翼臨摹出來的栽贓那三人的鬼門關的通行符。”
哭泣聲頓時如咆哮的海浪聲般響起,撕心裂肺的喊叫聲讓屋外站著的趙韻都黯然神傷,不禁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