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龍叔的衣服是像脫了一半一樣,原來是又爬起來換衣服逃跑啊,不過被有些心狠手辣的人害了,真成了屍體。”葉文嘲諷地看著葉武。
“別亂說!”葉武吼道,“真是我的話,那高雲怎麼說,你自己說了五分鍾才能趕上樓頂去,照你的說法,要是我殺了龍叔,那麼應該是在保安發現以後的一分鍾裏,那樣再到樓頂去殺高雲叔叔顯然時間不夠了啊!”
“對啊。”朱露很疑惑,“葉少雖然有點凶,但是還不至於殺人吧?”
吳憂看著朱露和王新回答:“王部長剛才問高雲的身體上的血跡和鐵鏽作何解釋,其實血跡就是葉少從葉龍那裏偷來的血袋裏的血偽裝的,樓梯上的同理,而衣服上的鐵鏽其實,也同理。”
“你什麼意思?”王新問道,“鐵鏽也是偽裝的?”
“沒錯,當時想通葉龍的案子時,我也不解凶手是如何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麵連續殺死葉龍和高雲的,直到我看到一條短信,裏麵無意間提到‘更近些’這個詞,沒錯,答案就是‘更近些’!如果高雲墜樓的位置不是在樓頂,而是離葉龍被害的地點更近些,那麼,一切就簡單了。”
屈警官似乎也明白了:“你是說,凶手事先打昏了高雲,然後將他的外套鞋子取下,去樓頂做好偽裝,之後再穿上。在這一樓殺死葉龍後,然後在更近點的樓層再將高雲推下樓?”
“正確,而且墜樓而亡身體上傷痕很多,即使打暈高雲有傷痕也能掩飾過去。”吳憂轉向葉武,一字一頓地問,“我說得對嗎?”
“即使你這樣的手法可以行得通,其他人也行啊!”葉武吼道,“不一定是我啊!”
吳憂點點頭:“是的。但是知道高雲癌症的,隻有你們幾人,而你們幾人中,在案發時,王新應該是和朱露在一起,所以可能性小得多。”
王新和朱露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
吳憂笑笑:“你們的口供啊,王部長你下樓叫了葉文卻沒叫朱露,關係好到連上班時間都要幽會的兩人怎麼會錯過晚上的時間?你當時說情況的事情也有點心虛,對吧?”
一席話,兩人耳朵都紅了。
“同時,由於葉文被王新直接叫出去的,他的嫌疑也能排除。”
“為何?”屈警官問道。
“這個手法需要在一個安全沒人的房間將高雲推下,符合條件的葉武和葉文,他們的房間都行,但是葉文主動出了門,遇上王新,從時間上來算,他那樣風險太大,萬一身上有血跡什麼的怎麼辦,這種時候最好先在屋裏洗個澡換身衣服什麼的最安全,同時還要打掃一下自己房間,萬一留下高雲的毛發什麼的就不好辦了,這樣算下去,隻有接到朱露電話後才下來的葉武大少爺時間最充裕,而且你的房間恰好在葉文上麵,也符合葉文看到高雲墜下的口供。”
王新突然明白了什麼:“這麼說,我當時聽見樓梯口的腳步聲,是葉少殺了龍叔後急忙上樓的聲音咯!!!”
吳憂點點頭:“應該是的。”
“證據?”葉武惱羞成怒,“沒證據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是胡扯!”
“血衣!你殺人時穿的衣服上應該還有血跡。”吳憂說到。
“哈哈!隨你找!你找到就算你厲害!”葉武很得意的樣子,語氣似乎輕鬆了不少。
吳憂見狀,說道:“看來,你都預計好了,或許你殺人的時候巧妙地避免了血濺到身上,或者,你根本就是裸著上半身殺人的。”
“怎麼?這麼無力的說辭就想定我的罪嗎?”葉武不客氣了起來,“笑話!”
沉吟。
吳憂看到葉武的模樣很是嫌棄,但是他不說什麼,在等著什麼。很快,易楷進來了,他稟告說:“屈警官,沒有找到。”
聽到這話,葉武得意了一下,說:“怎麼?還要亂說嗎?找不到血衣吧?”
吳憂轉頭一笑,搖搖頭:“我找的不是血衣,是血袋。”
葉武瞬間不說話了。
吳憂說道:“我猜想了一下,其實血袋本來不至於撕下一個角的,不過估計是在葉龍當時拆的時候不小心在儲物架鐵絲那裏上弄壞了那個角,於是他就順勢撕下一個那個角,而你沒注意到。案發後,你腦子想的全是血袋不能被發現的,所以我想,無論是葉龍的血袋還是你偷的來做偽裝的葉龍的血袋,應該都是被你藏起來了,但是我們搜遍了整棟大樓,沒發現袋子,你的房間裏麵很少東西,你沒有工具也沒有機會去處理那東西,也就是說,殺人過後,不知是不是由於你過於亢奮,似乎忘記了還在你身上的血袋了吧?”
葉武心虛了。
屈警官示意了一下,易楷上去搜,很快在外套的內包裏麵發現了被卷得好好的兩個血袋,血袋型號有點小,兩個袋子被卷了之後還壓得很小,所以基本不占什麼體積。瞬間葉武無話可說了。
久久,他說道:“哼,我們這裏沒人抽煙,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打火機,不然當時我就燒掉它了,可那時候朱露來電話了,急忙間我就把它揣在了身上,感覺放下房間裏不安全,沒想到後來又沒有時間處理了。或許我真的太亢奮了吧?”
屈警官上前,拍拍葉武的肩膀,說:“葉少啊,或許你不是亢奮,隻是害怕,怕到不敢亂扔這東西,怕被發現了殺人的事情。”
葉武沉默了一下,自嘲地一笑:“一步錯,滿盤皆落索。我當時和葉叔叔商量挪用資金補上虧損時候,被馬才聽到了,他還知道了我們當年也幹過類似的事情,所以我才把他……可龍叔和高叔我真的不想殺的,可是龍叔在第一次抽了血之後竟然想自首,現在查的這麼嚴,我們在股市違規的做法玩得那麼大,被抓到肯定是要坐牢的,那樣公司就在我弟弟手裏了。雖然我勸下了龍叔,但是還是不放心他。我隻是不想被葉文奪走一切而已!所以我拿了龍叔第一次抽血的血袋,想到了這個計劃……”
吳憂聽完,感慨似的輕聲說了句:“葉少啊,其實吧,奪走你一切的人,不是你弟弟,是你而已。”
葉武無奈而苦澀地一笑:“或許吧。”
在警燈的閃爍中,一切歸於夜的寧靜。
……
夜深了,吳憂沒法坐地鐵回去了,於是屈警官讓易楷送他。到校後,吳憂一人走在無人的校園大路上時,心裏空落落的,他拿出手機,看到都十二點過了,猶豫了一下,翻到短信對話框,在對話框中打出“一切尚好,勿念”幾個字後,猶豫了一下,輕輕地點擊了發送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