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縹緲間,蘇清綽感覺飄飄然,身子也好像不是自己的。
難道自己終於是要,是要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溫暖小窩了麼?
對了,這個時候係統嘞?蘇清綽朝著麵前的空洞,先是小聲呼喚,見沒回應,而後才扯著嗓音。
“係統?小信!?”
除了渺茫,餘下的便是自己空蕩蕩的回音,蘇清綽原以為自己是要被這寂靜吞沒了。
耳畔卻傳來不真實的窸窸窣窣,說遠不遠,說近又聽不清,本來就心生煩躁,這下更是火竄胸口。
“你t·m的,要說就說大聲些!”
——
蘇清綽渾然不知的是,自己剛剛那個模樣簡直了!
整個人麵色蒼白,緊閉著眼,平臥在床榻上,猛地彈坐起來,吼了一聲,而後又軟趴趴倒回床榻。
圍在蘇清綽周圍的侍女都嚇得垂著頭,生怕再看到什麼駭人的畫麵。
而此刻為蘇清綽把脈的李太醫卻淡然,畢竟他李老人家,看過的病人比自己吃過的鹽還多。
見怪不怪了都,給當下昏迷的人把完脈,慢慢站起身,對著麵前的皇帝鞠了鞠身子。
“回稟皇上,太子殿下身子已無大礙。”
皇帝聽罷,也隻是點點頭,並未有所觸動,甚至從走進殿堂到現在,都沒有看過一眼床榻上的人。
而後在一群侍從的恭送下,轉身離開了誒殿堂。
換作之前,他可能都不會來這偏遠的太子寢殿,更別提對蘇清綽的關愛了。
對於給蘇清綽披上的太子這一身份,也是看在他性子軟弱且體弱多病,選出來的太子傀儡,好鞏固自己的帝位罷了。
可如今不一樣了,之前的設宴上,新月國的使者,表明了要蘇清綽作人質,才有可能……
所以,人是死是活,蘇烈好歹要來親自看一下,才放心。
巳時,臥在床榻上的人,才稍稍有了些許動靜,緩緩睜開眼。
蘇清綽想撐著胳膊肘,爬起身,奈何整個身子是沉的,動不了一點。
胸口悶得慌,逼得自己喉嚨直發癢,身子也是止不住地一顫一顫。
“咳咳咳——咳咳——”
端著早膳的侍女,前腳剛邁進殿門,抬眼就看到蘇清綽咳得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急忙上前,快速放置好膳食,跑過去將動彈不得的蘇清綽扶起來,讓他靠在床榻沿。
“太子殿下,哪裏還難受?要去請太醫嗎?”
蘇清綽本來算是麵容白皙的那一類,這麼一通折騰,臉頰上那抹淡血色也沒了,整張臉白得瘮人。
加上好幾天的昏迷,無法進食,此刻胃裏是空虛,蘇清綽連說話的勁兒也使不上來。
靠在床榻沿,虛弱地搖頭回應。
蘇清綽用膳過後,倒是恢複了些許力氣,聲音帶著沙啞,“那啥,我是怎麼回來的?”
“回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見的那一日,皇帝便派人全城搜找了,然後……”
蘇清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聲音還是沙啞的,“這樣啊,那皇帝有沒有說些什麼?”
侍女搖搖頭,回答:“回太子殿下,前些日子皇帝來過寢殿一趟,但未曾說什麼。”
行,沒說什麼就歐克。
侍女退出殿堂,終於又是現在蘇清綽的個人時間啦!
剛想叫係統出來,好好嘮嘮嗑,就聽到吱嘎的推門聲。
“見過太子殿下,老奴奉皇帝的旨意前來。”
眼前麵這位容褶皺,頭戴烏紗,身著蟒袍,下擺處還繡著邊花,手執拂塵,不同於之前入殿的其他人,身後還跟著兩位穿著略低一籌的侍從。
說是老者吧,不妥當,但稱做侍從吧,又好像也不是。
蘇清綽隻是打量了幾秒,就被他狠辣犀利的目震懾住了,那人捏著嗓音。
“老奴還請太子殿下,下床榻,迎接皇帝聖旨。”
不緊不慢的語氣中,蘇清綽聽不出略帶刺耳的意思,隻是照做。
從床榻起身,踩著鞋,一骨碌跪在這個自稱“老奴”的人麵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如今,靈安國與新月國交好,又念在太子殿下品行端正……”
這個大齡老爺爺念了那麼多,蘇清綽依舊是雙眼空洞,光顧著發呆去了,啥也沒聽到,啥也沒記住。
直到身前這人咳嗽幾聲,他才回過神,起身接了聖旨。
不是,剛才那個老爺爺說了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