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夢祁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很少有人知道,就連關循都知之甚少。而柳州城主慕容休,正是十年前夢祁山聖隕日的親曆者!
十年,似乎是一段很長的時間,長到足夠讓人忘記自己年少時心儀女孩的相貌,足夠讓人忘記童年最愛喝的茶水的味道。
但卻沒能讓慕容休忘記當年夢祁山上那個少年的劍。那個接連破鏡一鳴驚人的少年在麵對九名一品宗師圍攻用出最後一招劍法時,口中呼喝的,正是“風巽月寒霜”!
那一劍抹平了夢祁山顛,也在每一個人的靈魂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劍痕,而揮劍的那個男人此刻正坐在柳州城城主府的演武場中。
哪怕今日那個人用的不是劍法,而是指法,但看到那輪寒月時,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恐懼讓慕容休一下就認出了他!
當年那個十五歲的少年,也曾讓夢祁山山頂升起過這樣一輪寒月啊!
那個終日穿著一身道袍,眼前蒙一塊黑布的上官尋,那個沒有一絲修為在身,卻在不可能間攔住徐遲的上官尋,那個驚才絕豔,詭譎神算的上官尋,那個從不將生死掛懷於心的上官尋,今年正是二十五歲!
異象已去,眾人又緩緩圍攏到擂台邊,慕容休、洪之笑、關循等人更是直接躍到了擂台上。
擂台上二人似乎對身邊隻是無知無覺,隻是坐在擂台上默默相擁,十年生死兩茫茫,他們本有太多的話要說,此時卻隻想抱著對方。
慕容休先前喝破上官尋的身份,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看向了一身灰衣的祁夢,神情有些複雜。沉默一陣後,他艱難開口道:“這麼說,姑娘就是當年那個女子了?”
祁夢先前耗盡了自己的修為,縱使一品宗師恢複能力驚人,一時間也沒有再戰之力,上官尋爆發全靠雲牧林的罡力,此刻罡力耗盡,他體內的狀況比起祁夢更為不堪。饒是如此,二人也沒有誰搭理慕容休,祁夢看向上官尋,眼中盡是柔情與甜蜜。
“慕容城主,雞鳴山那邊……”關循突然想到,開口問道。
“無妨,我已經讓鄒慶鼠帶人去了。”慕容休眼睛一直看著祁夢,隨口答道。片刻後,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此說來,今日之事,似乎我確實沒有什麼立場責備你。”
洪之笑皺眉說道:“先前若非上官先生出手,今日我們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隻怕已經是屍骨無存。十年前夢祁山之事,本已幾乎流為一段傳說,但如今若是因為當年之事再起波瀾,那個中緣由我們就不得不深究一番了。當年夢祁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望慕容兄告知!”
慕容休點點頭,讓萬九聲命人搬了椅子過來,眾人就在演武場上坐下。也沒忘了派人多搬了兩張椅子給上官尋祁夢二人送去,不過二人眼中隻有彼此,並不多看旁人一眼。魅兒站在一旁,並不說話。
沉默片刻後,慕容休開口:
五月初六那日,當時已是一品宗師的堂兄慕容文軒,收到了夢祁山老人的一封信,信上言辭含糊,隻說夢祁山出了一件事關中土蒼生生死存亡的大事,希望堂兄出手相助。
夢祁山就在柳州城西百裏,離其最近的大城正是柳州城。勉強倒也能算個鄰居,雖不知究竟出了何事,但信上夢祁山老人言辭懇切,堂兄也未猶豫,當日便帶著我連夜趕到了夢祁山。
到了夢祁山我們才知道,不光堂兄,當時江湖上所有成名的一品宗師幾乎都到了。甚至隱世仙宗都派人出山。我們那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很快夢祁山老人便將我們聚在一起,說出了實情。
夢祁山上有一處秘境,喚作惡鬼道,據傳上古時期就存在了。秘境中有什麼沒有人知道,隻知道人若進入其中,出來後必然會有兩點變化。一是相貌大變,麵目全非;二是修為實力突飛猛進。
秘境被一個神秘結界封印著,數萬年來,結界的開啟封閉之法一直傳承在曆任夢祁山主人手上。
直到一個月前,夢祁山的弟子中開始出現無故死亡的現象,死者的屍體全是灰色。隨著死亡人數越來越多,這一任的夢祁山主人祁連玉越發不安,下令徹查夢祁山。結果發現,封印秘境的結界竟是不知為何開始鬆動,不時有灰色的惡鬼從結界中逃逸出來。
這些惡鬼皆是人形,有手有腳有腦袋,但通體隻有一個顏色,灰色。他們沒有皮膚和血肉,身體更像隻是一團凝聚在一起的灰色霧氣。惡鬼頭上沒有耳鼻唇舌,沒有頭發,隻有一雙豎瞳的眼睛,十分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