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我對不起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若是可以,我寧願躺在這裏麵的是我……”
聲音不大,卻在這寂靜的廣場上飄散開來,如同漫天的白雪一般,紛紛揚揚地落在眾人心上。
眾人皆是大驚!
帝王這叫什麼話!
什麼叫“寧願躺在這裏麵的是我”?
難道他為了皇後,甘願自己去死嗎?
天啊!
這可如何是好!
就連南宮菲然也是一怔。
她哀怨地歎了口氣,不停地掉著眼淚,口中喃喃自語:“造孽啊……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
沉痛的哀樂奏了半響,帝王終於出聲:“送皇後入皇陵。”頓了頓,就在眾人忙著護送那口白玉棺的時候,帝王又悠悠地歎了一句:“從今往後,六宮無妃。原本的後妃皆乃清白之身,許出宮另行改嫁。朝中官員若是再有勸朕選秀者,立斬不赦。”
此言一出,恍若平地一聲驚雷,“轟”地一聲在眾人腦中炸開了鍋。
別說是旁人了,就連原本心懷怨恨的汝南王夫婦也皆是大驚。
從今往後,六宮無妃!
他們以為,女兒死了,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難過的,可是原來,有一個人比他們承受得更多。他們怪他害死了他們的女兒,他卻隻能怪他自己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
這一瞬間,他們竟覺得他好可憐。
他要怎麼才能撐下去?
半年後。
西冷的一間客棧裏,兩個絕色女子正在對弈。
忽然,橘色奢華衣裙的女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郡主姐姐,你怎麼也不知道讓著我點兒。每次都是我輸,你玩兒起來多沒意思啊?”
“若是要我讓著你才能贏,難道你就覺得有意思了?”紅衣女子挑眉反問。
“行吧行吧,反正我是永遠辯不過郡主姐姐了,這個世界上也就皇帝哥哥能收得了你……”
話音剛落,百裏卿水就意識到了不妙,她趕緊閉嘴去看對麵的妖冶,見她神色無異,這才鬆了口氣。
對麵的女子卻笑了:“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百裏卿水仔細觀察著她的笑靨,難道她真的已經無所謂了?那……“郡主姐姐……我那兩個皇侄還在宮裏等著你,還有你……你腹中的這個孩子也……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
她也不說是皇帝哥哥還在等她,因為即便半年過去,她依舊看不透郡主姐姐的心裏究竟在想什麼。當初那件事鬧得滿城風雨,別說是東啟,就連西冷也是舉國震驚。可是造成那件事的罪魁禍首卻是好好地在這客棧裏住了大半年,無論外麵鬧得有多凶,她都是這樣泰山壓頂不改色,似乎所有的事都已經入不了她的眼。若是一定要說她和以前有哪裏不一樣了,那就是她身上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清冷氣息,以往的她一直是個火一般的女子,即便是受了傷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對身邊所有的人事物都漠不關心。
那個時候,自己還以為她給自己送信是因為她想回西冷,不可否認,那個時候自己有些慌,可後來自己才發現,郡主姐姐隻是想見見自己。也許,她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看到自己安好她才能放心。
“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我怎麼會回去?”妖冶伸手去收桌上的棋盤,如玉的指節在那黑白分明的玉子之間遊走,顯得那麼不真實,“卿水,如今看到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南宮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他這人,麵冷心熱,隻要你用真心對他,終有一天,他會接受你的。”